黄昏时分,暮色如墨汁在天际晕染。
车载AI流淌出沙哑的“寡妇小曲”,电流杂音裹着昏黄色的余晖,这是属于他的放松时光,唯有晚风与旋律共舞,让紧绷的神经在暮色里舒展成一片。
第七区的霓虹在黄昏时分亮得最为癫狂。
美好的黄昏开始消失,令人附骨之疽的夜雨又开始了稀稀拉拉。
酒吧的招牌像是用凝固的血浆拼成的字母,在电流不稳的闪烁中时而猩红时而暗紫。李昂的面包车碾过门口一滩可疑的液体,惊起几只正在啄食呕吐物的乌鸦。
推开酒吧大门的瞬间,声浪混合着汗臭与合成信息素扑面而来。大厅里的人群像一锅沸腾的毒粥:
左侧卡座里,三个颈后插着神经接口的瘾君子正在抽搐,他们的眼球上翻到只能看见眼白,嘴角却挂着极致愉悦的傻笑。其中一人的裤子已经湿透,但没人会在意。
舞池中央,一个浑身嵌满发光条的舞女正用手臂缠绕着钢管,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她的皮肤被全息纹身覆盖,每隔几秒就变换成不同的猛兽图案。
配合她身上的发光条,好一个赛博豹纹女,吸睛无数。
吧台边,两个改装过下颌的壮汉正在比赛谁能在嘴里溶解更多蓝冰。他们的舌头已经变成诡异的荧光蓝色,像两条中了毒的蛇。
李昂侧身避开一个扑来的女人——她可能曾经是个美人,但现在已经被毒品摧残的不成样子,廉价的化妆品掩盖不住下面惨白的皮肤。
帅哥,请我喝杯...呃...记忆清除剂怎么样?她的眼神麻木,瞳孔时大时小。
“嗯,又是快死的货,地下诊所都不收的那种。”
别误会,第七区的地下诊所绝不是救死扶伤的,他们只会根据你的患病程度,对你掏心掏肺。
小毛病还好,还有可能活着出来,要是重病或者是濒死状态,屠夫多过于医生的人,会直接判你死亡,从而获取你身上仅有的价值。
借过。李昂的声音比制冷箱里的冰还冷。
吧台后方,酒保正用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布擦拭酒杯。
当李昂在吧凳上坐下时,锈钉的眼神微微收缩了一下。
僵尸血液。
李昂的指节在吧台上敲出某种节奏。
锈钉的动作顿了顿。他放下酒杯,右手在吧台下方某处轻轻一按,隐藏的扫描仪无声地确认了李昂的视网膜信息。
然后他开始调酒:
先倒入30毫升绝对零度伏特加(产自新纪元旗下蒸馏厂)
加入15毫升苦艾酒(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)
滴入三滴名为的粘稠糖浆
最后撒上一层会冒烟的干冰粉末
成品在脏兮兮的玻璃杯里翻滚,像一汪被污染的沼泽。表面漂浮着类似血管的红色糖丝,不断有气泡从杯底升起,炸开时散发出类似腐烂水果的甜腻气息。
您的...特调。
李昂举起酒杯。液体在霓虹灯下变换着颜色,从腐绿到暗红再到淤青般的紫。他仰头饮尽,喉结滚动间尝到了:
前调:薄荷的凛冽(掩盖了氰化物的苦杏仁味)
中调:青苹果的酸涩(实际是神经毒素中和剂)
余韵:铁锈般的腥甜(来自真正的动物血液成分)
杯底残留的干冰烟雾在他唇边缭绕,像死者的叹息。当最后一丝烟雾散去,锈钉已经拉开吧台后的暗门。
李昂穿过弥漫着劣质大麻味的走廊时,听见身后传来酒保的警告:
三号房,新来的清洁工不懂规矩。
二楼走廊比楼下安静得多,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和血迹表明这里发生过更直接的交流。李昂在三号门前停下,门上的生物识别器自动扫描了他的瞳孔。
身份确认:清道夫-7。
门开时,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。房间里只有一个不锈钢操作台和几个正在运转的焚化炉。一个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