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将布伦特伍德的天空染成病态的橘红色,李昂的身影在狭长的巷弄间时隐时现。他刻意放慢脚步,让无面人的能力完全覆盖周身——面容如水纹般模糊扭曲,存在感稀薄得如同街角飘过的塑料袋。
三个穿着红色连帽衫的血帮成员正靠在锈蚀的消防梯下吞云吐雾。当李昂从他们身边经过时,其中一人突然打了个寒颤,烟头差点烫到手指。
妈的,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?
他猛地回头,只看到空荡荡的巷道里飘着几张废报纸。
你他妈吸嗨了吧?
同伙嬉笑着推了他一把,
昨晚那个小妞把你榨干了?
李昂无声地勾起嘴角。能力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——这些街头混子比警犬还敏锐的直觉,在无面人面前形同虚设。
转过最后一个街角,血帮的老巢终于映入眼帘。那是一座由旧工厂改造的红色仓库,外墙涂满癫狂的涂鸦:扭曲的十字架上缠绕着带刺铁丝网,喷漆写着,
JUStIcE IS A LIE toLd bY thE RIch(正义是富人编造的谎言)。
仓库大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早被喷漆糊住,几个马仔正坐在改装过的汽车引擎盖上玩骰子。
操!又输了!
金链子壮汉把格洛克手枪拍在车前盖上,
下次老子押真家伙!
李昂如同穿过雾气般从他们之间走过。浓重的大麻味扑面而来,有个马仔突然抽了抽鼻子,
咦?哪来的古龙水......
但没人抬头看他一眼。
推开锈蚀的侧门,仓库内部的景象让李昂瞳孔微缩。挑高的空间被改造成帮派圣殿:正中央悬挂着滴血的五芒星旗帜,下方堆放着成箱的违禁品。
二十几个帮派成员分散在各处——有人在给新成员纹身,有人正用棒球棍殴打某个欠债的瘾君子,更远处甚至有个简易的八角笼,两个浑身是血的壮汉正在里面徒手搏斗。
说!条子给了你多少钱!
纹着泪滴图案的光头举起烙铁,被绑在椅子上的叛徒发出凄厉惨叫。
李昂像幽灵般穿过喧嚣的人群。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通缉令,突然在其中一张上停住——照片里赫然是昨天公路上那个叫德瑞的黑人,悬赏金额写着,
dEAd oR ALIVE(是死是活)
果然在这里挂了号......
地下室入口处站着两个持枪守卫,但他们正专注地刷着短视频。李昂轻松推开虚掩的铁门,腐朽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顿时扑面而来。
昏暗的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咒骂声,
操他妈的医生!老子的腿......
李昂无声地笑了。看来今晚的猎物,已经自己选好了位置。
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脓血的腥臭,在昏暗的走廊里凝成实质化的浊流。德瑞躺在临时拼凑的医疗床上,残缺的双腿裹着渗出黄褐色液体的绷带。天花板上垂落的灯泡忽明忽暗,将他的影子投在写满帮派标语的墙上,像条被钉死的蜈蚣。
Fuck!Fuck!Fuck!
他抓起半空的威士忌瓶砸向墙壁,玻璃碎片在水泥地上炸开。昨晚那场公路遭遇战仍在他脑中闪回——东方男人冰冷的眼神,冲锋枪后坐力传来的震颤,然后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,以及自己膝盖骨被9mm子弹轰成碎末的闷响。
狗娘养的医生...
德瑞颤抖着摸向空荡荡的裤管。华盛顿中心医院的账单还塞在他口袋里,烫金的数字在黑暗里仿佛在燃烧:
$100,000 cR - 双侧膝关节离断术
最讽刺的是手术同意书上的免责条款:「患者自愿放弃肢体保全治疗」。
当时他刚从镇静剂中醒来,主治医师正用解剖刀般精确的语调解释,
粉碎性骨折伴随主要神经束断裂,保守治疗费用预计47万信用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