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色刚蒙蒙亮。
亚历杭德罗那戒备森严的豪华庄园的铁门缓缓打开。
三辆经过改装,通体漆黑的福特探险者如同幽灵般依次驶出,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,迅速汇入清晨稀疏的车流,朝着美墨边境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头车内,气氛压抑。
马蒂亚斯瘫在后座,脸色惨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
他用仅存的一只手死死捂着手肘处那粗糙包扎、仍在隐隐渗血的断臂伤口,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浑身冰冷,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滚落,浸湿了肮脏的衣领。
他紧咬着牙关,避免自己因颠簸而痛哼出声,每一次车辆的晃动都让他如同遭受酷刑。
三辆探险者一路无话,很快抵达了世贸国际大桥的墨西哥一侧桥头。
车辆缓缓减速,排入等待过境的队伍。
义体手下抬起个人终端,拨通了一个号码,声音恭敬地汇报,
“老大,我们到了桥头。”
通讯那头的亚历杭德罗沉默了片刻,只留下一句冰冷的指令,
“等我电话。”
随即挂断。
通讯结束,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三辆车随着车流缓缓向前蠕动,距离美利坚的检查窗口越来越近。
马蒂亚斯的心跳到了嗓子眼,他甚至能看清前方检查员脸上的表情。
就在他们的头车即将驶入检查通道的瞬间!
义体手下的终端终于再次响了起来!
他几乎是立刻接通。
通讯那头传来亚历杭德罗简短而有力的声音,显然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打点好了一切,
“搞定了。现在,去把我的货,安安全全、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。”
“明白,老大。”
义体手下沉声应道,挂断通讯。
他甚至没有降下车窗,只是对着开车的司机随意地摆了摆手。
司机心领神会,保持着平稳的速度,几乎没有任何停顿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、在所有监控探头和执勤人员的“注视”下,缓缓驶过了检查站窗口。窗口后的检查官甚至没有抬头多看他们一眼,仿佛这三辆黑色的SUV只是透明的空气。
顺利得令人匪夷所思。
驶出检查站,真正进入美利坚德州的领土,义体手下转头,声音不带任何感情,
“怎么走?”
马蒂亚斯强打起精神,挣扎着凑到车窗边,望着外面开始变得陌生的风景辨认了片刻,用虚弱的声音指示道,
“沿着…沿着这条主路一直往前开…大概…大概三四十英里后,会看到一条向右的分叉路,是土路…”
义体手下阴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,似乎是在判断他是否在耍花样,最后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威胁,
“你最好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…”
他摆了摆手,通过车载通讯器示意后面的车辆跟上。
三辆黑色的探险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如同嗅探猎物的鬣狗,继续朝着金斯维尔市郊外的方向驶去。
当车队行驶过一段相对偏僻的路段时,马蒂亚斯的目光被路边吸引。
那里,沥青路面上,还用醒目的白线清晰地勾勒出一个人体的轮廓线,旁边甚至散落着一些早已干涸发黑的、无法清洗掉的血迹残留,以及警方调查时留下的标记碎屑。
正是昨晚那个州警殉职的地方。
马蒂亚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有恐惧,有后怕,或许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、被巨大痛苦和胁迫所掩盖的悔意?
他不敢再看,默默地将眼神收回,死死地盯着车内昏暗的地毯,不再看向窗外的任何景象。
就在马蒂亚斯因路过州警殉职地点而愣神、内心五味杂陈之际,前排副驾上义体手下冰冷的声音猛地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,
“喂!废物!是这里吗?!”
马蒂亚斯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