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离开时,科尔曼走到他身边,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,
“李昂少校,很好的‘客观’判断。”
李昂停下脚步,侧头看了他一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,
“我只是选择了能尽快找到凶手最有利的方案,科尔曼先生。难道你希望案子一直拖下去?这对你们来说脸上不好看吧?”
科尔曼被噎了一下,眼神更加阴鸷,他没再说什么,转身大步离开。
李昂看着科尔曼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。
慢慢查吧,就当是遛狗了,自己查自己还挺有意思。
他转身,走向仍在沙发旁忙碌取证的法医小组。
他来到为首的法医面前,直接问道,
“富兰克林的遗体现在在哪里?”
正低头记录的法医闻声抬头,推了推眼镜,
“长官,遗体已经转移至梅德斯塔医院的附属停尸间,进行冷藏保管。”
李昂眉头微挑,继续追问,
“初步检查有什么发现吗?”
法医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为难,
“目前还没有进行法定解剖。虽然按程序,这类案件可以不经家属同意,但是……”
他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,给了李昂一个“你懂的”眼神。
李昂立刻会意。
死者身份特殊,家属必然施加了巨大压力,希望在查明真相的同时,尽量保持遗体的完整与尊严,导致解剖程序暂时搁置。
“既然没有解剖,”
李昂提出关键疑问,
“现场是如何初步判定他是死于刺杀,而非……突发疾病或其他原因?”
法医闻言,神色变得凝重起来,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,
“这正是诡异的地方,长官。”
他示意李昂靠近一些,仿佛怕被什么无形之物听去。
“我们抵达现场后,对死者进行了初步体表检查。发现……死者的鼻腔和耳道里,流出了一种非常少量的、淡粉色且清澈的液体。”
“所以呢?”
李昂配合地反问,心中却已了然。
法医用一种“这你都没反应过来”的眼神看了李昂一眼,带着专业人士对门外汉的无奈,解释道,
“那是脑脊液。是颅骨内部保护大脑的液体软垫。通常只有在遭受极其剧烈的外力冲击,比如严重车祸、高处坠落导致颅骨骨折时,才有可能外流。”
他顿了顿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,眼神忌惮地扫过书房安静的角落,声音压得更低,
“但问题是,我刚才也说了,死者被发现时,是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张沙发上的。除了鼻腔和耳道那点微小的痕迹,体表没有任何可见外伤,颅骨也没有明显的骨折或凹陷痕迹。”
法医抬起头,目光与李昂对视,里面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悚,
“这就很恐怖了,长官。是什么样的力量,能隔着完好的头骨,震碎内部,导致脑脊液外泄,却又不在外部留下任何痕迹?这……这根本不符合我们已知的任何物理袭击特征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