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蒙特马利……”
“呃…亚当斯少爷…”
蒙特马利听到呼唤,像是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,立马凑了过来,语气急促地再次道歉,
“非常抱歉!今晚的疏忽是我的全责!请您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动用所有力量,把那该死的家伙揪出来!”
康拉德没有理会他这番表忠心的话,只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,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,
“蒙特马利……你…最不喜欢的地方是哪里?”
蒙特马利一怔,脑子瞬间疯狂运转,试图解读这位大少爷话里隐藏的深意。
是考验?
还是暗示?
他拼命思索,却始终不得要领,最后只能硬着头皮,凭着本能小心翼翼地回答,
“呃……应该是…卫生间吧…我想…是个人都不会太喜欢那里的味道和环境…”
闻言,康拉德微微点了点头,喃喃低语,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,
“原来是卫生间吗?嗯…那确实…是个没人会喜欢的地方。”
然后,康拉德便不再看他,示意急救人员离开。
他和托弗就在蒙特马利依旧充满困惑与不安的目光注视下,被迅速运往酒店天台,登上了“和平使者”医疗飞行器,很快便消失在纽约璀璨而冰冷的夜幕之中。
蒙特马利独自站在包厢门口,耳边还回荡着康拉德那句关于卫生间的低语,一股莫名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,突然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深夜,纽约长老会医院的顶级特护病房内,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规律而微弱的嘀嗒声。
康拉德·亚当斯面色苍白地躺在宽大的病床上,胸口被厚厚的纱布紧密地缠绕了一圈又一圈,束缚感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,又带着几分凄惨,活像一具现代版的木乃伊。
每一次呼吸,肋骨处传来的钝痛都提醒着他不久前遭受的屈辱和暴力。
病房里空无一人,只有冰冷的医疗设备和奢华却毫无生气的装饰。
这种孤寂感放大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。
他已经尝试了好几次,通过个人终端联系管家克劳福特。
然而,所有的通讯请求都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这极不寻常。
克劳福特是他从小到大的管家,是家族精心培养并安排在他身边的心腹,做事向来谨慎周全,从未有过如此失联的情况。
可偏偏在自己刚遭遇袭击,最需要人手处理后续麻烦的时候,他就恰巧联系不上了?
两种可能性在他脑中盘旋,每一种都让他心绪不宁。
要么,是克劳福特这个老东西,预见到事情败露后家族必然会追责,为了自保,已经卷铺盖潜逃了。
这虽然可恨,但至少人还活着,还有追回来的可能。
要么……
就是更坏的结果,克劳福特已经被人干掉了。
而这个“人”,极大概率就是那个踹了他一脚、胆大包天的清道夫!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许多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。
为什么那个清道夫能如此精准地找到“夜魅”酒吧的私人包厢?
他的行踪虽然不算绝密,但知道具体地点和时间的人寥寥无几,克劳福特正是其中之一。
如果克劳福特落入了对方手中,并且在“某种手段”下吐露了信息……
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。
“该死的……”
康拉德低声咒骂了一句,牵动了胸口的伤,让他一阵龇牙咧嘴。
他心中的恼火更甚。
不仅是因为克劳福特的失职,更是因为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。
那个清道夫,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缠,也更危险。
他不仅有着恐怖的身手,还有着缜密的行动逻辑。
康拉德的目光透过病房的落地窗,望向窗外纽约不眠的璀璨灯火,眼神变得愈发阴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