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的颤抖,
“亚当斯少爷…他没闯祸…而是…而是出事儿了……”
“嗯?”
老亚当斯微微坐直了一些,
“出事儿了?出什么事儿了?”
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认真,但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温斯洛看着老爷那双平静的眼睛,感觉接下来的话重如千钧,几乎要将他压垮。
他咬了咬牙,嘴唇哆嗦着,声音越来越低,直至细若蚊蝇,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话语带来的冲击,
“亚当斯少爷…他…呃……死了……”
“嗯,死了……”
老亚当斯似乎是还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,或者说,他的大脑下意识地屏蔽了这个过于骇人的消息,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遍。
然后,就像是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,他猛地打了个激灵,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,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置信!
老亚当斯猛地挺直了背脊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和颤抖,死死盯住温斯洛,
“嗯?!死了?!谁死了!?你说清楚!谁死了!?”
温斯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豁出去般,清晰而沉重地说道,
“是康拉德·亚当斯少爷…他…在纽约长老会医院…被人杀了……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时间仿佛在昏黄的灯光下凝固了许久,让侍立床前的温斯洛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,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终于,就在温斯洛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死寂的重压时,床上的老亚当斯缓缓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异常低沉、沙哑,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,带着一种火山喷发前令人战栗的平静,
“温斯洛…给我…仔细讲一遍。”
老亚当斯调整好情绪后,没有咆哮,没有质问,但这平静之下蕴藏的力量,却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让人心惊。
温斯洛连忙躬身,不敢有丝毫遗漏,将自己收到的关于康拉德少爷遇害的消息,尽可能清晰、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。
从少爷在“夜魅”酒吧首次遭遇那个神秘清道夫,到被迫支付两千万“赔偿金”,再到在长老会医院特护病房内被残忍杀害。
他甚至提到了现场传回的、那触目惊心的描述,以及……少爷可能承受的巨大痛苦。
叙述完毕,温斯洛闭上嘴,垂手肃立,等待着老爷的决断。
他知道,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。
卧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难捱的沉默。
老亚当斯靠在床头,昏黄的灯光在他深刻的皱纹上投下浓重的阴影,让他看起来像一尊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石雕。
往日还算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有些混浊,望着窗外的墨色,似乎在消化这锥心刺骨的噩耗,又似乎在强行将翻涌的滔天怒火与悲痛重新压回心底深处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再次开口。
语气依旧低沉,却多了一种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决断,只有最熟悉他的人,才能从那极力压抑的声线最深处,捕捉到一丝几乎被碾碎了的、属于一个祖父的悲恸,
“马上……派人过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种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,
“把我可怜的康拉德……接回来…”
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轻轻嘱咐道,
“动作轻点…他小时候…可是最怕疼的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