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的月亮,绝不会按照人类的期望去变幻自己的圆缺。
青年一向冷淡的眼眸微亮,秦扶安很好地捕捉到其中藏着的好奇和兴致。
他低笑出声,尖锐的毒牙轻轻咬合了下嘴巴里的软肉,一点点的刺痛让他更为清醒,眼底也就愈发冷戾残忍。
他在青年因为惊愕而不自觉放大的眼瞳中,不疾不徐地说道:“比如,在他们的园丁小屋前,挂上刻着自己姓名的木牌?”
谢云淮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好简单粗暴的一句话,可这句话背后藏着的,是足以让整个百花镇园丁都惶然不安的杀机。
什么样的情况下,才能将一名园丁的小屋挂上属于自己的木牌?
只有一种答案:死亡。
原有的主人死了,才会腾出名额给新的居住者。
“就像我住着的那间屋子一样,不是吗?”秦扶安走到一座灰扑扑满墙血液斑驳的园丁小屋前,意味不明的轻声道:“小云朵,在我住进那栋小屋前,你能记得它已经更换过多少主人了吗?”
谢云淮记不清了。
他只知道,那栋小屋是百花镇特意给新人居住的,就像一开始长满杂草的花圃一样,每当上一任主人死去后,小屋会短暂的空置几天,花圃里也会迅速长满杂草。
但要不了三天,就又会有新的面孔入住,那花圃里的杂草也会被再次清理干净。
因此,他没有回答秦扶安的话,而是抬眼,顺着秦扶安的目光看去。
眼前这稀疏荒芜的花圃后面,满墙血迹斑驳的园丁小屋门前,正悬挂着一块棕色的木牌。
百花镇-李益。
谢云淮微微出神。
这个名字,和坐在门口的那个人,他都有印象。
大概是秦扶安来百花镇的一个月之前,百花镇来了一个名为李益的新人。
谢云淮居无定所,经常在百花镇里漫无目的的游荡,那天也刚好看到了李益和镇长交谈的画面。
二十几岁的李益,性格并不特别沉稳,和镇长沟通时,有防备警惕,也有初到百花镇的好奇,眼睛都带着光亮,生机勃勃,坚定的令人侧目。
他似乎将百花镇当成了一个新的挑战,没有恐惧,全是自信和憧憬。
谢云淮甚至听到李益自言自语说什么“能进入这里,是不是代表……认可了我的实力?”
自信,得意,就和刚才炫耀自己花圃里种着谢云淮时的秦扶安一样底气十足。
只是没有秦扶安那么嚣张厚脸皮。
或许当初的李益也没有秦扶安那么不择手段。
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