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态紧急,邢岫烟并未多看,只将那书册塞进怀里便上了轿子。
“起轿!”
随着婆子一声吆喝,轿子倏然抬起,缓缓往东府行去。
邢岫烟静坐其中,内心却不似外表这样淡定。
她心里自是高兴的,早在苏州就有过邂逅,如今多少也算是如愿以偿。虽然做不得他的正妻,可难得那位子上坐的又是个极好的人,她只安心做他的妾便好,以后只默默守望着,等他过去寻自己。
挑灯夜补衣、共话西窗烛,曾经都是读书时看到的话语,如今也终于要在自己身上出现了么?属实好像在梦中一般。
还有那不靠谱的姑姑,都要走了,说了些什么话呢!搞得她现在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场景,又是娇羞难言。这样如何见得他?
为了排解心中思绪,邢岫烟打开邢夫人给的书册,翻了一页便掉了下去。
“这,这又是什么!”
邢夫人塞给她的,自然就是各位读者最爱看的图册。
“好在是现在便看着了,不然若是在那时候给他瞧见了,岂不是要出大事?”邢岫烟暗自庆幸,又苦恼起如何处理这东西来,总不好丢在轿子里吧,万一别人寻着了,不知要如何做想呢。
思索良久,她又将这书册收回衣服里。
“等见着平儿姑娘,再交给她吧。”
......
荣国府里许多丫鬟得着消息,都挤过来旁观。因此哪怕是没有大张旗鼓,却依然热闹不已。
“真好啊,邢姑娘以后就要嫁给珂大爷啦。若是我该多好呢......”
“噗,你可醒醒吧,人家邢姑娘端雅稳重,知书达理,这才被珂大爷看上。你认得几个字,尽做白日梦呢!”
“切,我想想还不行嘛?说来邢姑娘这样好,怎会是邢夫人的侄女儿呢?”
“这有什么好疑惑的,宝二爷那样,不还是老国公的孙子嘛。”
“嘿,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还挤破了脑袋往宝二爷院里去的吗?怎现在变了想法?”
“谁还没犯过错了?以前只当宝二爷是好的,现在看着,也不过如此呢。”
丫鬟们思维跳脱,很快就被带偏了方向,开始聊起宝玉来。
“少在这儿多嘴,不然都去领了板子!”鸳鸯从后面过来,厉声打断了几人的叽叽喳喳。
“鸳鸯姐姐......”几个小丫头很少见鸳鸯责备人,都害怕得不行。
鸳鸯见状无语,既然害怕惩罚,一开始就不要多嘴嘛。“好了,念在你们是初犯,我就不多计较。可若是给别人听见,那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“谢谢鸳鸯姐姐!”小丫头们笑着道谢,随后四散跑开,又叽叽喳喳起来。
“真是的,一点儿都不听话。”鸳鸯笑着骂了句,又远远望向邢岫烟的轿子,此刻已转过去了,只看着了后面抬轿的人。
“到了我那时候,可就没这么热闹了。”鸳鸯笑笑,又回去继续工作。
......
宝玉心情很是低落,在他看来,邢妹妹这样一位安贫乐道的好女儿,竟要嫁给满嘴经济仕途的林珂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
但他又不敢说,因为他现在就在东府,和薛蟠兄弟几个一块儿吃酒。
“薛大哥,二哥,宝玉,还有环兄弟,大家都别拘谨,尽管放开了玩就好。”
林珂特地在前院摆了宴,邀请这几个哥们儿过来,也算是告知自己纳妾之事。
“什么拘谨不拘谨的,薛大爷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外人!”薛蟠扯着大嗓门,“好兄弟,今儿是你的好日子,非得让你醉得回不去才好!”
林珂笑着求饶:“薛大哥可放过我吧,就凭我这酒量,两杯下肚,只怕再醒来就是明日了。”
“别唧唧歪歪的,大老爷们儿如何能喝不得酒?”薛蟠痛饮一杯,“那叫什么来着,狂歌痛饮,抵足而眠?总之咱哥们几个吃酒讲究的是一个字:痛快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