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反应过来,忙掩饰说:“我见他做什么,今儿便是专门来寻你的。”
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,妙玉便开始聊起自己在牟尼院闲住的事,去哪些府里作法的事,又问岫烟在府里和其他姑娘相处得如何,就是对林珂绝口不问。
邢岫烟无奈,只有打断她,紧紧握着妙玉略带凉意的素手,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左右都约定好要住在府里的......说句不好听的,你便再是想着掩盖,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,又有谁看不出来呢?”
“......”
妙玉沉默良久,终于轻声说:“可我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,总要寻个由头才是。其他人如何想......至少也得说服自己。”
她本想说不在乎外人的看法,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到达那种境界,依然不能放下他人评价,反而极为看重。
妙玉实质里仍是带些市侩的,她仰慕荣华富贵之人,又看不起贫民。在此基础上极重面子,才要费心维持出家人的体面。不好听的说,就是有点儿“既要有要”。
邢岫烟也明白自己这好友某些地方偏执得很,便继续劝她:“你的顾虑我也明白......但若是他有足够的地位,能给你明确的名分,足以让天下人闭嘴呢?”
邢岫烟是林珂同床共枕、交心同度之人,对某些事情自然有所察觉,何况林珂和黛玉并未特意防着她,岫烟也懂事的不会透露风声。
她不认为林珂是会没把握便乱来的人,他既然敢招惹那些高贵的姑娘,必然是有底气的。
因此邢岫烟故意这么问,想看看妙玉如何表态。
“若是如此......”妙玉明显有些意动,却赫然惊醒过来。
如果她这时候改了口风,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贪图的是名利地位?到时候岫烟和林珂该如何看待自己呀。
于是她忙改口说:“纵是如此,又有何益?我本就是出家人,世俗的名利并不放在心上。”
妙玉却不知邢岫烟早看出自己的缺点在何处了,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妙玉会老实交代。
邢岫烟要的只是妙玉那一瞬的意动,便知这位亦师亦友的好姊妹什么心思了,笑道:“罢了,你既如此坚持,我总不好强逼尼姑还俗罢?左右府上有家庙,也不差那点儿钱粮,干脆把你一辈子养在府上,让你终生与我作伴!”
妙玉听了却很是高兴,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么?往后住在府上,再和林珂、岫烟见面时,做些什么谁又会知道呢?
至于先前所说的名分......哼,他若是真的在乎自己,想来就算用强的也会强安在自己头上吧?到那时候,自己只当是被逼无奈好了。
毕竟人家堂堂的侯爷看上美色,要强逼自己服从,她一个弱小无依的尼姑又能做什么呢?
“呵呵,你想的倒是极美。”妙玉又端起架子来,“不过听着对我也没什么坏处。既如此,那贫尼便以此处为家,往后衣食住行都用你家的,让你养我一辈子好啦!”
篆儿听得白眼一翻,这都是什么人呀。一个尼姑动了凡心,还死要面皮不肯承认。自家姑娘也是引狼入室,妙玉师太这样好的颜色,往后绝对是劲敌。
她虽早就认得妙玉,但向来看着的都是妙玉清冷的一面,却没想过竟还有这么小姑娘气性的一面。
篆儿深深叹了口气。唉,往后抢食的那么多,她又只能跟在姑娘后面捡漏。眼看家里人越来越多,可怜的篆儿要多久才能开一次荤呢?
但她也懂得只争朝夕的道理,不管往后有多少主子,现在不就这么三位姨娘么,须得想法子让老爷多来这里浇浇花才行。
至少也不能让他见天儿神龙见首不见尾,不知晚上找哪个鬼混去了。
要知道以老爷目前的状况,还不是想纳几个妾就纳几个妾?就连这样都不敢让府里知道,可见都是见不得光的。若是常往她们那儿去,精华岂不都浪费了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