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没精神,笑一笑好不好啊?”
绮霰斋内,贾宝玉像个受气的小妇人一般并拢着腿坐在椅子上,侧过头去看着地面,时不时抽泣两声。
林珂就坐在他对面,悠然地吃着点心,偶尔劝慰他两句。
说来好笑,他现在甚至都还不知道贾宝玉究竟遇着了什么事儿,净在吃个不停。
就在刚才,他悠哉悠哉转到荣国府,正好撞见一群丫鬟婆子围着贾宝玉打转。
高堂上贾母又急又气,重重拍着扶手,着急道:“宝玉啊,你是真个儿要气死我不成?已经和人家定好的婚事,六礼都走一半了,这个节骨眼上后悔,要别人如何看待我们家?”
她更为之生气的其实是自家的衰落被摆在了明面上,若是几年前,贾府依然钟鸣鼎食、蒸蒸日上的时候,何须为此而纠结?
那婚事退便退了,凭她夏家一个下等商户,贾家自然不用担心得罪人。
哼,那夏家姑娘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善德,这才能有如此运气傍上我的宝玉!
贾母心想定是那夏金桂不修私德,有什么恶臭名声流传出来,被凉王的客人透露给了宝玉,这才让宝玉如此抗拒的。
可怜我的宝玉秉性纯良,竟然配上了这么一个坏女人!
越是这样想,贾母便对王夫人越发来气。
她心想要不是这个混账儿媳老是和自己对着干,自个儿早就将两个玉儿撮合到一处了,哪儿有林珂从中插足的机会?
贾母不舍得教训贾宝玉,便对着王夫人出气:“看看你选的好媳妇!要把我的宝玉气死不成!”
“老太太,我......”王夫人有苦说不出,心里早将贾宝玉遇着的那和尚全家都给骂了个遍。
这该死的秃驴,亏你还是修佛法的呢,竟然这样蛊惑我的宝玉,别给老娘逮着了!
王夫人似乎忘了她现在也是吃斋念佛的,恶狠狠地诅咒了那和尚祖宗十八代后,才低声下气地和贾母赔罪道:“老太太莫要生气,仔细伤着身子。”
“眼下只知道有个和尚与宝玉说了话,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,不见得就与夏家姑娘有什么干系。”王夫人继续解释说,“而且,金桂那丫头我是知道的,素来端庄守礼,绝不会有出格之举......”
贾母原本就不喜欢王夫人给宝玉安排的婚事,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批评一番,闻言更是气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往日里也见过珍哥儿,他瞧着可像是反贼?”
“老太太教训的是......”王夫人面上唯唯诺诺,心里却想:“那贾珍平日里恶事做尽,比起如今住在东府的林珂也不遑多让了。”
话说怎么住在东府的尽是些渣滓,莫非当年宁国公造的杀孽太多,以至于影响了东府风水?
说起来先荣国晚年荣养时住的那梨香院便在荣国府东北角,就与东府挨着,怪不得先荣国他......
啧,果然是个不祥之地。
想想也是,贾敬好好的日子不过,跑去出家做道士。
贾珍正值壮年,结果稀里糊涂成了反贼,连带着贾蓉那小子也锒铛入狱,被一刀了结。
最好好好的宁国府竟然沦为了外人的府邸,还不如留给宝玉......
不对,那地方有些邪门儿,得让宝玉少往东府跑。
说不得林珂那小野种也要年少早夭,这倒是大好事一件了......
王夫人这般想着,才打算更详细地问问贾宝玉发生了什么,就看见刚被她诅咒要死的林珂笑呵呵地从门口进来。
“哟,老太太这儿如此热闹,是有什么好事么?”林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,笑道,“是了,宝玉就要成亲了,可不就是大喜事么。我也来沾沾喜气,明岁轮着自个儿的时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他好的不提坏的不说,偏偏要拿宝玉的婚事开刀,让王夫人气得牙痒痒。
混账东西,等我处理完宝玉的婚事,腾出手来,下一个要料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