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直率,定然指的是自己敢冲撞主子。
而讲义气,便是会和朋友们一起同仇敌忾地围殴别人了。
不巧的是,这人不是外人,正是赵姨娘,也就是探春的生母。
但凡参与过那日痛殴赵姨娘行动的戏官儿,就没有一个在祈祷自己不被探春选中的。
因此不论探春怎么想,艾官是觉得自己死定了,做事儿那叫一个勤快啊,恨不得一个人将翠墨、侍书的活计都给包干了,倒是让探春纳闷得很。
她是为母亲被打而气愤不假,但一个往后有大志向的女子,是不会将眼界局限在这么一个连名字都没什么记忆点的戏子身上的,只是艾官自己杞人忧天罢了。
却说林珂听了龄官的话,顿时乐不可支,指着边上的豆官儿笑道:“谁说的?别人姑且不论,我看这豆官儿分明就是闲人一个啊。”
豆官儿正吧唧吧唧吃着桌子上的糕点,身子格外快活地左右摇晃,两只脚够不到地上,只能在空中前后摆动,脑袋上的发髻便随之跳动。
她并没有在听林珂与龄官的谈话,此刻听见那边儿好似提到了自己的名字,这才停下了动作,傻愣愣地转头看过去。
“欸?你们提到了我嘛?”豆官儿腮帮子鼓鼓的,恍若一只正在享用松果的松鼠。
“没你什么事儿,吃你的点心去吧。”林珂随口敷衍过去,又对龄官道,“那就不管她们了。你在这里住的可还适应?我听说你主动提出要一个人住?”
龄官便道:“劳爷关心了,我并未不习惯呢。府里的大家都很和善,只是......只是我不大想要与人同住了。”
豆官不着痕迹地朝这边看了一眼,心想龄官又在逞强了,她明明就很不愿意一个人,一定是被这里的原住民孤立了!
我豆官儿作为龄官的好姊妹,一定要好好陪伴她才行。
哪知林珂却没这样想,反而觉得龄官这样想是好事,高兴道:“本来我也没打算再让你们挤在一起住,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屋子,晴雯她们非要凑在一起住,给外人知道了许是还要取笑我吝啬呢。”
具体来说,往后这些自己身边的老人,可就得各寻宫殿了,断没有蜗居一隅的道理。
龄官温和一笑:“爷在外头精打细算,对家里人却从来大手大脚,我们都很感爷的恩呢。”
两人又说了会儿话,龄官便想着要找个机会将芳官给引出来了。
谁知这时候林珂竟然主动问起她来:“我记得,芳官并未跟着哪个姊妹走吧,她如今在哪儿?”
哪怕不在家,有些事情该知道的他还是会知道。
龄官微微一怔,便自请罪责道:“爷,我自作主张将芳官留在了府上,请爷责罚吧!”
“哦?她原来没出府啊?我还以为已经走了呢。”林珂稍显惊讶,随后便摆摆手,无所谓道,“留着就留着呗,她要是愿意,自个儿做个丫鬟就是了。我还不至于发不出这点儿钱。”
龄官眨巴眨巴眼,就这样轻轻放下了?
林珂却是不理解她的疑惑,他本来就没空关心芳官。
和探春那边差不多,甚至林珂的胸怀肯定还要更大一些,他以后如何会在乎一个戏子?
龄官等人担心的点在于,林珂不大喜欢贾宝玉,至少在东府这个有头有脸的丫鬟们里是人尽皆知的。
而芳官在最初随着林珂来到京城的时候,自忖比不上龄官,勾搭林珂大概是无望了,便将主意打到了贾宝玉身上。
她那时候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,以为贾宝玉真的是衔玉而生的翩翩公子,便打算投资到他身上了。
因此那时候芳官与袭人、麝月几人走得很近,在努力加深对贾宝玉的了解。
然而随着越来越了解,她却发现......
这如玉公子、贾家二爷,怎么......
怎么好像不是个有德性的人啊!
芳官大感失望,这种银样镴枪头,就是傍上了又能有什么用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