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只见远处那原本只能看到一个小小轮廓的缀锦楼,此刻竟是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,连楼阁飞檐上的彩绘、窗棂上的雕花都看得一清二楚,仿佛就近在咫尺一般。
“呀!”绣橘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,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她又转动着望远镜,将园子里的各处景致都看了个遍,越看越是兴奋,口中不住地发出“哎呀”、“竟会这么清楚”的惊叹声。
“史大姑娘,你快瞧!那不是我家姑娘么!”
“还有还有,潇湘馆外头那片竹林,用这个看过去,竟能瞧见雪雁在那儿玩呢!”
她高兴得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,叽叽喳喳地与湘云分享着自己的发现,早将方才那点儿拘谨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湘云在一旁听着,脸上也满是得意,时不时地还指点她两句,告诉她哪个方向能看到更有趣的景象。
亭子里的气氛一片欢快热烈。
而就在她们二人看得兴致勃勃之时,亭子另一侧的廊柱旁,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落寞。
只见湘云的贴身大丫鬟翠缕,正没精打采地坐在石凳上,身子歪歪斜斜地靠着廊柱,脑袋一点一点的,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睁不开了,显然是困倦到了极点。
翠墨见她这副模样,心中也是纳罕。
这翠缕平日里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,怎么今日竟蔫成了这样?
她走上前去,关切地问道:“翠缕妹妹,你这是怎么了?可是昨儿夜里没睡好?瞧你这眼圈都有些发青了。”
她顿了顿,又想起近来府里的那些个传闻,便压低了声音,促狭地打趣道:“莫不是......昨儿夜里,你也去了珂大爷房里伺候了不成?”
翠缕听了这话,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,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,心想:我倒是愿意去呢,可也得姑娘肯放人,侯爷肯要人啊!难道这事儿是你翠墨能做得了主的么?
她懒得与翠墨分辩,只是将头往柱子上一靠,蔫蔫地说道:“没什么......就是昨晚上没怎么睡踏实,休息得不好罢了。”
她哪里是没睡踏实?分明就是几乎没怎么睡!
自家那位姑娘,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,昨夜里竟是非要拉着自己同榻而眠,说是要做个试验,看看她夜里头的睡相是不是真的有林姑娘她们说的那么差。
结果倒好,试验没做成,湘云自己却是兴奋得过了头,拉着翠缕叽叽喳喳地说了大半宿的话。
从园子里的趣闻说到外面的戏文,又从天上的星星说到地上的蚂蚁,简直是无所不谈。
翠缕困得眼皮子都快粘在一起了,却还得强打着精神陪着笑脸,听着自家姑娘在那儿滔滔不绝。
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,湘云总算是说累了,倒头便睡,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安稳,连个翻身都没有。
可怜的翠缕,却早已是困过了头,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等到天刚蒙蒙亮,湘云便又精神抖擞地起了床,嚷嚷着要来这凸碧山庄用什么千里镜看日出。
翠缕只得拖着两条如同灌了铅的腿,强撑着跟了出来。
此刻她坐在这里,只觉得头重脚轻,眼冒金星,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地躺下,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。
她都有些好奇,为什么自家姑娘的精气神就能这么足呢?
熬了大半夜,早上起得比鸡还早,这会子还能兴致勃勃地跟人炫耀那劳什子的镜子。
要知道,潇湘馆的林姑娘,若是夜里睡得晚了些,第二日也定然是要赖会儿床的。
园子里其他的姑娘们,也大多如此。
怎么就自家这位主子如此与众不同,精力旺盛得仿佛用不完似的?
不过,腹诽归腹诽,翠缕心里头对湘云却还是十分满意的。
也就是跟着这般性子活泼、精力充沛的主子,这日子才能过得这般热闹有趣,每日里都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她都不敢想象,像是司棋和绣橘这般,跟着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