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竟是鬼使神差地对着车帘外问了一句:
“你在这京城的车夫行当里,也算是老人儿了。可曾认得一个叫赵国基的人?”
他本是随口一问,也并未想着能得到什么回答。
毕竟,就算是分别在东西两府任职,也不见得就都认得的。
谁知,那车夫听了,竟是嗬了一声,显然是认得的。
“回老爷的话,您说的是不是那个给西府环三爷驾车的赵国基?”车夫的声音从外面闷闷地传来,带着几分惊讶,“他平日里最是邋遢不过,又爱在酒肆里吹牛,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,没少惹是生非。”
“老爷您这般尊贵的人儿,怎地还认得他?”
林珂心中也是一讶,没想到还真被自己问着了。
他淡淡道:“算不上认得。只是偶然听人提起,说他前些日子病了,便随口问问。他如今......情况如何了?”
车夫闻言,却是嗐了一声。
“老爷,您是不知道啊。”
“如何?”
“什么病不病的,”车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描淡写的凉薄,“前几天,人就死透喽!”
“死了?”林珂的眉头微微一蹙。
“可不是么!”车夫似是也来了谈兴,“就前儿个的事儿,小的也是听咱们其他伙计说的。”
“......”
马车之内,林珂顿时陷入了沉默。
他死了。
那个在原着中,不过是个符号一般存在的、被许多人当作是探春污点的赵国基,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,死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天。
林珂心中并无半分悲伤,他甚至都不曾见过那人一面。
可这桩突如其来的死讯,却还是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。
自己连认都不认得他,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。
听到一个陌生的人去世,总会有些不太舒服的吧?
......
马车不知行了多久,当那股子市井喧嚣被彻底抛在身后,转而被山林间的静谧所取代时,车速才缓缓地慢了下来。
“老爷,到了。”
林珂从那份沉思中回过神来,掀开车帘,一股清冽的寒风迎面而来。
眼前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庄子,瞧着并不如何奢华,却也因此更显的隐秘。
门口挂着两盏崭新的灯笼,在寒风中微微摇曳。
嗯,表面上看起来,确实有些残败了。
不过林珂是知道里面什么情形的,倒也并不在意。
与之前一般无二,门子看见他的时候,便会有人往里面通报,少不了女人来迎接他的。
他才刚一下车,进得门内,便见一道倩影,裹着一件华贵无比的纯白色狐裘,从远处匆忙赶来。
姑娘脸蛋儿红扑扑的,表情说不出的欢喜。
此刻见着人了,她便也不急着上前,只俏生生地立在那儿,隔了段距离打量林珂。
她身后,还跟着那忠心耿耿的丫鬟衔佩。
正是甄思宜。
和秋皇后差不多,她也没觉得林珂今儿会来的。
或者,更确切的说,她昨儿就觉得林珂要来,前日也是这么想的,但终究没看见他人影儿,今日索性便不想了。
可许是天意使然,当她每日里盼着的时候,这心上人儿就是不来。
好不容易压下去了,他反倒是出现了,真真叫人左右为难!
一见到林珂,甄思宜那双明媚的眸子里,先是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喜悦,随即,那喜色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,转而化作了一副嗔怪幽怨的模样。
“哼。”她先是轻哼了一声,摆足了架子。
“侯爷可真是个大忙人,也是个狠心的哩。”甄思宜微微偏着头,用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腔调,抱怨道,“我原以为,您是把这城外头的小小庄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”
“便是不记得我这个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