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队扬起的尘土尚未完全散去,村口却再次传来马蹄与车轮声。
众人惊疑望去,只见那华贵马车去而复返,沈时瑾端坐马上,眉宇间带着一丝未消的冷峻,正朝这边望来。
宋思燕在珠儿搀扶下匆匆下车,一眼便瞧见孟氏倒地呻吟、王静舒手足无措、杨心儿脸色惨白攥着拳的场面,不由愕然止步。
宋思燕:“这……这是怎么了?方才还好好的——”
沈时瑾利落下马,目光如电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杨心儿微微颤抖的指尖上。
沈时瑾:“发生何事?”
不等杨心儿开口,周遭流犯立刻七嘴八舌嚷起来。
一个好事的流犯走上前:“世子爷明鉴!这姑娘为了抢银票,竟将自家祖母推倒在地!”
“可不是吗!老婆子摔得砰一声,听着都疼!”
“有了钱就忘了孝道哟……方才还装得一副清高模样呢!”
孟氏见状立刻嚎哭得更响,捶着地面哭喊。
“我的老腰哎……世子爷、王妃娘娘要给老身做主啊!这孙女是要我的老命啊——”
杨心儿浑身发抖,眼眶通红地瞪着那些信口雌黄的流犯。
杨心儿一脸悲切的怒斥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胡说!我根本没有推祖母!”
她急转向沈时瑾,却见他眉头紧蹙,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失望,心头顿时一凉。
杨心儿双眸含泪,声音轻柔道:“世子!不是他们说的那样!是祖母非要抢银票,我只是拉了她一把,她自己没站稳——”
其中一个流犯大声叫喊:“拉一把能摔这么重?分明是使了狠劲!”
沈时瑾抬手止住喧哗,冷眼扫过孟氏紧捂的衣襟。
沈时瑾冷声问道:“银票现在何处?”
孟氏下意识护住胸口,眼神闪烁。
她表情不自然的说道:“自、自然老身收着……小丫头片子拿这么多钱像什么话……”
宋思燕蹙眉上前。
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老夫人,这银票本是给心儿姑娘的体己。即便长辈代为保管,也不该动手争抢。”
她示意珠儿去扶孟氏。“快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孟氏却赖着不起,哭嚎得更响。
“王妃娘娘偏心啊!老身管教自家孙女有何错?这赔钱货推搡长辈天理难容啊!”
杨心儿气得浑身发颤,眼泪在眶里打转。
语气又气又急道:“祖母!您怎能如此颠倒黑白!”
她望向沈时瑾,却见他已转过身去,侧脸线条冷硬。
沈时瑾淡淡说道:“母亲,既是家事,我们不便插手。”
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杨心儿心头。
她看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喃喃道:“不是的……世子您听我解释……”
沈时瑾却不再看她,目光扫过一众流犯:“谁是慕千月?”
这话如同惊雷炸响,杨心儿心头猛地一颤。
他去而复返竟是为了慕千月?
一个瘦高流犯抢先挤出人群,谄媚地躬身:“世子爷,小的知道!就在那边的柴房——”
杨心儿突然冲上前一把拉开那人,强压下心头惊涛。
柔声对沈时瑾道:“世子,千月是我的表妹,就由我带您去吧。”
她特意双眼泪汪汪的看向沈时瑾,看起来十分可怜:“方才家中丑态让世子见笑了……实在无颜。”
沈时瑾垂眸看她一眼,语气平淡:“带路。”
杨心儿指尖掐进掌心,面上却温顺点头:“请随我来。”
她经过母亲王静舒时低声叮嘱:“照顾好祖母。”
她怕祖母孟氏留在这里,当着王妃的面乱说话。
走出几步,杨心儿状若无意地轻叹:“世子怎会认得千月?”
杨心儿领着沈时瑾穿过杂乱院落,裙裾拂过尘土,却刻意保持着轻盈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