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内,杨心儿依旧深陷沉睡,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。
牢房外的守卫依旧心不在焉,浑然不觉曾有人出去又回来。
慕千月在原来的位置躺下,闭上眼,仿佛从未离开过。
潮湿霉味依旧,但那未曾动过的食物香气似乎淡了一些。
清晨的阳光并未驱散城主府内的阴霾,反而让那满眼的惨白更加刺眼。
先是几声无法置信的惊呼,随即是杂乱的奔跑声和器皿打碎的脆响。
“不见了!全都不见了!”一声凄厉的、变了调的嚎叫划破了清晨的相对宁静。
“库房……库房空了!被搬空了!”另一道声音跟着响起,充满了惊骇和恐惧。
混乱如同瘟疫般爆发。
管家连滚爬爬地冲向灵堂所在的主厅,脸色惨白如纸,甚至忘了基本的礼仪。
带着哭腔喊道:“老爷!夫人!不好了!库房……库房遭贼了!里面……里面什么都没了!”
灵堂内的诵经声戛然而止,压抑的哭泣变成了错愕的抽泣。
随即是城主夫人一声近乎晕厥的尖叫:“什么?!这不可能!”
短暂的死寂后,整个城主府彻底炸开了锅。
更多的家丁、护卫被驱赶着跑动起来,脚步声杂乱无章。
呼喝声、命令声、难以置信的质疑声交织在一起,原本肃穆的丧事氛围被一种鸡飞狗跳的恐慌彻底取代。
“封锁府门!谁也不准出去!”
“查!给我彻查!昨夜谁当的值?!”
“库房的守卫呢?拖过来!”
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,甚至隐隐传到了偏僻的地牢。
地牢里,两个刚换班不久的狱卒正凑在一起低声嘀咕,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兴奋。
“喂,听说了吗?上头出大事了!”一个瘦高个狱卒压低声音道。
“咋了?除了公子没了,还能有啥大事?”另一个矮胖的疑惑地问。
“嘿!比那还邪乎!库房!城主府的库房,一夜之间,被搬得干干净净!听说连个铜板都没留下!”瘦高个说得唾沫星子横飞,仿佛亲眼所见。
“啥?!这怎么可能?!”矮胖狱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那库房重地,守得跟铁桶似的,而且那么多金银财宝,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全没了?莫非是……闹鬼了?”他说着,自己先打了个寒颤。
“谁知道呢!反正现在上面乱成一锅粥了,都在喊抓贼,可哪有什么贼的影子?邪门得很!”瘦高个咂咂嘴,“我看啊,这怕是报应……”
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了牢房。
原本蜷缩在角落、因饥饿和沮丧而萎靡不振的杨心儿,猛地抬起了头。
她先是愣了片刻,仔细听着外面的议论,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。
随即,一种极度狂喜的光芒骤然从她眼底迸发出来。
她几乎是弹跳着扑到牢门栏杆上,苍白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异样的红晕,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尖利:“哈哈哈!报应!这就是报应!”
“偷得好!偷得好啊!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干的,真是大快人心!”
随后她转头看向慕千月:“你没有听到吗?城主府被盗了,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。”
“像他们这种人,早晚都得遭报应!”慕千月淡淡陈述道。
“对,早晚都得遭报应!”杨心儿也愤愤的附和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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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峰躺在客栈简陋的床铺上,额上覆着湿布,脸色蜡黄。
昨日气急昏厥,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,灌了几碗安神汤下去。
正觉得魂魄稍稍归位,胸口那股憋闷的绞痛舒缓了些许。
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他的心腹下属王闯几乎是撞开门冲了进来。
脸上又是惶恐又是焦急,也顾不得礼节,喘着粗气就嚷:“头儿!不好了!出、出大事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