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年关,慕千月正在院子里嗑着瓜子,看着妹妹堆雪人。
“慕姑娘,不好了!”李壮喘着气,“我刚从镇上回来,听人说……北边好像又打仗了!”
北疆十三城,她们所在的青州城正是最北的关隘。
若真有战事,这里便是首当其冲的血肉战场。
林月娘也从屋里出来,听到这话,脸上瞬间失了血色:“这可如何是好?我们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……”
“小姑别慌,”慕千月稳住心神,安抚道,“消息还未证实,即便是真,加税也有章程,未必就立刻落到我们头上。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“李大哥,消息确切么?从哪儿听来的?敌人是谁,到了何处?”慕千月语速平稳,一连三问。
李壮抹了把额头的汗,气息仍有些不匀:“镇上……镇上的驿馆昨夜接到了加急文书,守备府今天一早就在暗中调动城防营了。
说是……说是北狄人撕了和约,集结了五万骑兵,已经破了五十里外的黑水隘口!”
黑水隘口!慕千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那是青州城北最后一道天险,隘口一失,往南直至青州城下,皆是一马平川。
骑兵疾驰,不需一日便能兵临城下。
院子里一时静得可怕,只有寒风刮过光秃枝桠的呜咽声。
慕千星虽不太懂,却也感受到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,小手将姐姐的衣角攥得更紧。
林月娘的话打破了凝滞的空气,她转向李壮。
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李壮兄弟,劳烦你跑一趟,去把这事告诉王贵村长,看看他们……看看村里有什么章程。”
李壮重重一点头:“诶,我这就去!” 说罢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跑去,厚重的棉鞋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急促的咯吱声。
李壮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,林月娘就忧心忡忡地望向远处绵延的雪山。
那片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,此刻在她眼中却成了危机四伏的阴影。
“月儿,”她声音发紧,“若是北狄人真打过来,这青州城怕是守不住多久。听说那些蛮子所过之处,寸草不生……”
慕千月握住小姑冰凉的手,目光扫过院落四周。
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子虽然简陋,却是她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身之所。
“小姑,你先别慌。”她语气沉稳,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,“黑水隘口虽破,但青州城高墙厚,守军也有万余。北狄骑兵虽凶猛,却不擅攻城。况且——”
她顿了顿,指着院外那条被积雪覆盖的土路:“这大河村村子离官道远,又在山坳里,偏僻得很。
北狄人若是南下,定是沿着官道直扑青州城,抢夺粮草辎重。哪会费工夫来搜这种小山村?”
林月娘神色稍缓,却仍不放心:“可万一……”
“您放心。”慕千月打断她,声音虽轻却笃定,“眼下寒冬腊月,山路早就被大雪封了。
出了这样的事,恐怕村长会让大家紧闭门户,低调度日,撑过这个冬天不是问题。等开春雪化了,局势也该明朗了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是静观其变,而不是自乱阵脚。”
果然,不出半个时辰,村里就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。
“铛——铛——铛——”
村长王贵粗犷的嗓音随即在寒风中传开:“各家各户听着!都到村口老槐树下集合!有要紧事!”
慕千月与林月娘对视一眼,立刻裹紧棉袄出了门。
村口老槐树下已经聚了不少人,个个面带忧色,交头接耳。
王贵站在一个石碾上,双手虚压,示意大家安静。
“乡亲们!”他声音洪亮,却掩不住一丝沙哑,“刚得到确切消息,北狄人破了黑水隘口,眼看就要打到青州城了!”
人群顿时一阵骚动,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开来。
“安静!都听我说完!”王贵提高嗓门,“官府已经下令戒严。从今天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