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又是一阵死寂,只有隐约的布料摩擦声,像是有人在慌乱地穿衣。
半炷香的时间在火把的噼啪声中缓缓流逝,赵大忍不住又要上前,却被王贵按住。
“吱呀——”
老旧的木门终于向内打开一条缝,王桂兰的脸从缝里探出来,头发乱糟糟地挽着,身上套了件不合身的粗布外衣,领口歪歪斜斜。
“村长……”她眼神躲闪,不敢直视众人,“您看,这大半夜的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王贵的声音没有温度,率先迈步走了进去。
村民们紧随其后,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狭小的院落。
院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墙角堆着些枯枝,板车孤零零地停在屋檐下,白天那几袋粮食不见了踪影。
“粮食呢?”王贵回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桂兰。
王桂兰身子一缩,支支吾吾道:“吃、吃了……家里快断粮了,就先煮了些……”
“煮了?”赵大嗤笑一声,“那么多粮食,你们两口子一夜能吃下去?当我们是傻子?”
王桂兰脸色发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这时,西厢房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,像是有人踢到了木桶。
王贵眼神一凛:“里面还有人?”
“没、没有!”王桂兰慌忙摆手,“是、是老鼠!这破屋子,老鼠多……”
“是吗?”赵大已经大步冲到厢房门口,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。
火把照进去,只见墙角缩着个陌生男人,穿着件打补丁的短褂。
正慌慌张张地往床底钻,后腰还别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。
“抓起来!”王贵厉声喝道。
几个青壮立刻扑上去,将那男人死死按住。
男人挣扎着嘶吼:“你们干什么!放开我!”
“干什么?”赵大一脚踹在他腿弯,“村里的秋生是不是你杀的?”
男人梗着脖子不吭声,王桂兰却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喊着:“村长!不关我的事!是他逼我的!他说要是不藏他,就放火烧了我家!”
王贵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王桂兰,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陌生男人。
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说!你是哪里来的?为什么藏在这儿?”
男人啐了一口,恶狠狠地瞪着王桂兰:“臭娘们!老子供你吃供你喝,你居然……”
“闭嘴!”赵大又是一脚,“问你话呢!”
男人被打得闷哼一声,终于泄了气,耷拉着脑袋道:“我是……是从北边逃荒来的……路过这儿,她就让我留下了……”
“逃荒的会带刀?”王贵冷笑,“搜!”
青壮们立刻动手,从男人怀里搜出个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些金银碎两,还有半块绣着狼头的令牌。
“这是什么?”王贵拿起令牌,脸色骤变。
男人脸色煞白,浑身开始发抖。
王贵看向王桂兰,声音冰冷:“你可知他是黑风寨的余孽?”
王桂兰瘫在地上,眼睛瞪得滚圆,嘴里喃喃着:“不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他说他是逃荒的……”
“黑风寨的匪首黑面狼还在逃,你竟敢藏他的人!”王贵气得发抖,“王桂兰!你可知这是通匪大罪?要掉脑袋的!”
火把的光芒映着王桂兰惨白的脸,她终于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。
哭声凄厉得像杀猪:“村长!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啊!饶了我吧……”
赵大上前一步:“贵叔,现在怎么办?”
王贵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火:“把这匪人捆结实了,连夜送到官府!王桂兰……”
他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,终究是叹了口气,“先关起来,等官府来审。”
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将匪人捆走,王桂兰被两个妇人架着,哭喊着被拖进了柴房。
封村第五日,笼罩在村子上空的紧张气氛稍缓,匪患的阴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