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心儿哭着跑出书房后,薄府再次沉入寂静。
然而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太久,京城的天,说变就变。
不过两三日功夫,几道重磅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深潭,在朝野内外激起千层浪。
首先便是宫中对“九皇子逃狱”一事的处置结果下来了。
端贵妃虽未直接被废,但陛下震怒之下,以“治宫不严,纵容外戚”为由,夺其协理六宫之权,并将其幽禁于宫内,无诏不得出。
其兄,也就是当初举荐张嬷嬷入宫的端贵妃兄长,也被申饬罚俸,调离了京畿要职。
随后便离奇失踪的张嬷嬷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。
然而,还没等人们从宫闱巨变的震动中完全回过神来,一道加急军报如同凛冬寒风,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——
南疆,战起了!
蛰伏多年的南诏部落不知何故突然联合发难,其攻势迅猛无比,边军猝不及防,接连失利,竟被连破两座重要边城!
消息传开,举朝震惊,京城上下更是人心惶惶。
南疆不同于北境,那里瘴疠横行,地形复杂,民风彪悍,历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地。
如今竟被连破两城,可见敌军来势之凶,战局之危。
一时间,街头巷尾议论纷纷,茶楼酒肆再无闲情逸致,谈论的都是南疆战事。
粮价开始出现波动,一些富户甚至已经开始暗中收拾细软,做着最坏的打算。
原本因皇子逃狱和宫妃被幽禁而紧绷的京城气氛,此刻更添了一层战争的阴云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慕府书房内,慕敬廷看着刚刚送来的军报抄件,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南疆……偏偏在这个时候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慕千月看着父亲凝重的侧脸,心头猛地一紧,一个她最不愿面对的念头浮现出来。
她轻声问道:“父亲……南疆战事如此吃紧,朝廷……是不是还会让您挂帅出征?”
慕敬廷正准备说话,听到女儿这话,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他转过身,看向女儿,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深藏的忧虑与不舍。
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又夹杂着些许酸楚。
他走到慕千月面前,抬手,想像她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,却发现女儿已经长得这般高了,手便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“月儿,”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,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,“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坦然地迎视着女儿:“虽然爹也想一直陪在你身边,看着你平安喜乐,不愿你再经历一次担惊受怕的日子。”
他想起多年前出征,年幼的慕千月抱着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,眼神微微一暗。
“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斩钉截铁,“国家有难,匹夫有责。更何况我慕敬廷身受皇恩,掌兵部事,护佑大疆土、保境安民更是职责所在!若陛下确有旨意,为父义不容辞!”
他看着女儿,眼中既有为人父的慈爱,更有作为军人的决绝:“月儿,你记住,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
爹这把老骨头,还能再为大乾,为这京城里的万家灯火,再拼一次。”
慕千月望着父亲眼中不容动摇的坚定,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,也……不该改变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,用力点了点头:“女儿明白。父亲放心前去,家中一切有我。我会照顾好自己,也会……等着父亲凯旋!”
就在南疆战事的阴云压得京城喘不过气,慕敬廷父女为可能到来的出征暗自忧心之际。
南诏那边竟突然传来了新的消息——不是继续进军的战报,而是一封请求和亲的国书。
国书中言辞颇为“恭顺”,称此番起兵实乃边将欺凌部族、逼迫过甚所致,南诏无意与大乾全面开战。
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