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毫无灵气的凡俗空气中挣扎摇曳,连护体的灵力都难以凝聚。
他望着老陈佝偻的背影,想起方才对方被李薇踹中膝盖时,那声压抑的闷哼;想起在安置营里,老陈把仅有的半个馒头分给自己;想起无数个寒夜,老人用破旧的大衣裹住他瑟瑟发抖的身体。喉结狠狠滚动,心底的怒火被一股暖流压下。
“您知道王明没安好心。”岳凯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“我知道...我都知道...”老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得浑身发抖,骨节突出的手紧紧按住胸口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,
“可你才多大啊?总不能跟着我这瘸腿老头,一辈子在阴沟里讨饭...我这心里,难受啊!”
烟袋锅在掌心转了两圈,又重重磕在砖墙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当年我要是能读书,有一门手艺,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...现在你有机会,我不能耽误你...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,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期盼。
岳凯猛地睁开眼,漆黑的瞳孔里映着老人鬓角的白发,和那双写满愧疚与期盼的眼睛。
在自己这具身体濒死之际,是老陈不顾危险救了他;在他被人欺辱时,是老陈拼着瘸腿也要护着他。
如今这具肉身的修为连炼气期都不到,连保护眼前人都做不到,又怎能断了他唯一的希望?
罢了...刀山火海,便再闯一次。
“我留下。”岳凯突然起身,衣角扫落草垫上的灰尘,声音平静却坚定,“但您必须答应我,离王明一家远些,他的任何东西都别碰,他说的任何话都别信。”
老陈颤巍巍地伸手,粗糙的手掌悬在岳凯肩头许久,才轻轻落下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过来,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傻孩子...我这条老命,能护住你一天是一天。”
与此同时,市郊地下实验室的机密会议室里,霍金斯博士将一支装满紫色液体的试管重重砸在会议桌上。
试管碎裂,本是暗红的血液瞬间化为诡异的紫色幽光,在防弹玻璃桌面上溅出妖冶的花纹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响。
“格林部长!我的样本库快见底了!”
霍金斯博士的声音因暴怒而嘶哑,他扯松领带,脖颈处狰狞的烧伤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,像一条扭曲的蜈蚣,
“没有新鲜的外星血液,第三阶段实验根本无法推进!军方的‘苍狼计划’拖不起!”
国防部长格林坐在真皮座椅上,手指转动着镀金钢笔,眉头拧成死结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
“我们已经发动了所有特工,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!”
他猛地按下遥控器,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,“这个乞丐救走了那个外星人,可这些地下世界的老鼠整天钻下水道、躲桥洞,追踪难度超乎想象!”
画面里,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正钻进桥洞,光线昏暗,只能看清他蓬乱的长发下,两颗缺失的门牙格外醒目。
霍金斯突然凑上前,枯瘦的手指几乎戳破屏幕,眼睛里闪过狂热的光芒:
“门牙?有意思...非常有意思...”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蓝光冷得像冰,“给我查!查所有缺失牙齿的乞丐!哪怕是十年前掉过牙的,都不能放过!”
他转身抓起桌上的实验报告,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,锋利如刀:
“告诉那些特工,一周之内,我要见到那个外星人。找不到他,他们就等着成为下一批实验体,为‘苍狼计划’做贡献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