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因为国库没有银子不了了之,怎么如今又建了起来?”
姜念汐微微一惊。
她爹此前曾同她约莫提过几句。
在承远修缮行宫所费银两颇巨,朝中大臣本就有人反对,时不时还会有人弹劾。
大周近年并不安稳,西北有疫情,如今还未平息,沿河河道未改,洪灾频发,中部一带又干旱无雨,农粮歉收。
即便勒紧裤腰带,国库的那些银子也不够花。
修缮行宫的事她爹虽然不赞同,但官职在此,圣上又执意如此,可以说他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接手了这件事。
谁承想永淳帝还夹带私货,又修了承远塔?
江大人约莫四十多岁,面白须少,闻言用手搓了几下下巴,随口叹道:“裴大人,这不是圣上又下的旨意吗?咱们做臣子的,不过是奉命行事。”
裴铎勾起唇角,客套道:“江大人辛苦。行宫工程浩大,又由我岳丈大人亲自坐阵督建,按理来说不应该出这么大的纰漏,这好不容易建好的承远塔,怎么就倒塌了呢?”
姜念汐收回远眺的视线,抿起唇角,下意识看了眼江大人。
江大人干巴巴笑了一声,道:“这……我也不好下定论。不过据本官看来,肯定与前些日子连降大雨有关,塔寺施工进展很快,砖瓦用的是糯米墙泥固定,因为雨大,黏合刚黏合的墙砖并不稳定,再加上昨夜山涧处刮了一阵怪风,劳工拆下支撑固定塔顶的木桩时,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……”
裴铎垂眸看了眼姜念汐,发现对方正微蹙起眉头,似乎对江大人说的话并不完全认可。
“修缮扩建行宫殿所,虽然是我岳丈行督工之权,全权负责,但他老人家毕竟精力有限,且此前摔伤了腿脚,还有咳疾,”裴铎双手抱臂,沉稳道,“不知这承远塔,是谁协助他老人家督工?”
江大人心事重重地咳了一声。
他捻着下巴上几根胡须,语气不明道:“实不相瞒,正是在下。这事一出,圣上难免会龙颜大怒,派御史到此来彻查此事,本官已经做好了官职不保的准备。”
姜念汐微微侧身,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裴铎。
待江大人离开后,淅沥不断的绵密细雨渐小。
离开前,江大人还力劝两人,道:“两位不如早些回去,事情总能查清的。”
裴铎牵着姜念汐的手,低声问:“你觉得有异常?”
姜念汐微微颔首,思忖道:“江大人说得听上去很有道理,但仔细琢磨,便觉得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。”
裴铎俯身,做出个洗耳倾听的姿势。
姜念汐握在他的指尖,信步向台阶下走去,边走边道:“从已经坍塌的砖石来看,塔寺至少有十多层的高度,昨晚初到官邸时,我还曾远远见过它的模样。按说这样的高度,怎么会因为砖瓦不牢,突刮狂风便会倒掉?”
裴铎随口道:“虽然这玩意我不是特别了解,但从外行来看,也知道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