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永淳帝重咳之后在艰难地喘息,张皇后动了动唇,突然道:“皇上,你在服什么药?”
“太医给朕开的方子……”永淳帝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,半靠回床榻上,虚弱道,“皇后,你坐下,陪朕说说话……”
张皇后却举步向外走了出去。
方才永淳帝的表现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件事,当初咏儿因为受罚染了寒症,服用过太医开的汤药后,久久未见好转,病情却愈发严重。
这些年来,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药有问题,甚至她经常在坤怡殿中侍弄草药,也是为了一味味去还原方子中的药草,自己熬煮品尝,看看到底有没有异常的地方。
但没有发现一丝端倪。
她走到外面,吩咐外头服侍的宫人:“去把太医院开的方子拿过来,还有,皇上的用药也端来,本宫要亲自服侍皇上进药。”
方子和汤药不一会儿便被呈了过来。
张皇后看过方子,眉头微微一簇——这方子和当初咏儿用的方子一样,她记得一清二楚,绝不会有错。
目光移向玉白瓷盏中的黑褐色药汁,张皇后挥退宫人后,用玉勺搅拌几下,蹙着眉头吞下去一勺。
看到她把一碗汤药快要饮尽,永淳帝迷惑不已,问:“皇后,你在做什么?那是朕的药,苦口得很……”
“并非完全苦口,竟然有回甘,”张皇后深吸一口气,快步走到卧榻前,把碗底的一点残渣呈给永淳帝看,“皇上,这个方子熬煮的汤药,不应该是这个味道。”
永淳帝怔了下,下意识道:“你是说这药有问题……有人要害朕?”
张皇后愣了一会儿,恍然明白过来,眼眸中突然涌出泪来,哽咽道:“臣妾知道了……”
永淳帝看她突然状若疯癫地悲痛落泪,又不断拿衣袖拭去脸上滚滚落下的泪珠,急道:“皇后,你到底怎么了?不要吓朕……”
张皇后悲泣了一阵儿,激动的情绪才平复下来。
眼角一片猩红,张皇后缓缓开口,语调依然哽咽不止:“皇上,如今看来,是臣妾误会你了。咏儿当初……用的方子和你的一模一样。这里面的一味浅草被换成了甘草,它们模样相似,极难分辨,只有味道略微不同,甘草用在这个方子中,不但没有止咳的功效,反而会让人浑身乏力,日渐虚弱,重咳不止……皇上要当做一无所知,每日的药要假装服用……”
恍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惊天的巨雷,永淳帝怔住良久,脸上都是震惊之色。
“可是……是谁要这样做?”
张皇后没有回答,她以袖掩面,依然轻啜不止。
是了,这药方是太子吩咐太医开的,每次他来请安后,还会详细过问父皇的用药如何。
他初始还觉得他纯诚孝顺,体贴周到,没成想,用心竟然险恶至此!
难道他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登上皇位了吗?
永淳帝闭了闭眸子,复又睁开,待平复了复杂难言的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