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快了,犁得又深又均匀,翻起来的泥就像用墨线量过似的,特别整齐。
试犁的农夫兴奋得一个劲儿叫好,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也都发出一声声惊叹,那掌声就跟打雷似的。
周砚之呢,脸气得铁青铁青的,可心里还是不服气,就叫家仆抬来一架最好的老式直辕犁,要再比一比。
这么一比较呀,谁好谁坏一下子就看出来了。
那旧犁得两个人再加一头牛一起使劲儿才行,速度还特别慢,更要命的是,在一块硬邦邦的地上犁着犁着,半道上就断了,那木柄“咔”的一下就裂了,惹得大家哄堂大笑。
裴衍可没管众人的吵闹,他直接就蹲下身子,手指在曲辕犁上一个很不显眼的转轴连接处轻轻滑过,摸起来滑溜溜的,就像镜子一样,这里面可藏着特别巧妙的咬合结构呢。
他微微皱着眉头,小声地自己嘀咕着:“这个‘轴承’的设计,真是太精巧了,不过……这可不是咱们朝代的工艺方法啊。”
楚云栖脸上神色很平静,迎着他的目光,轻声说道:“天底下那些巧妙的想法,管它是从哪儿来的呢?只要有用,那就是正道。”
太阳慢慢升高了,人群也渐渐散开了,田埂上就只剩下犁过的痕迹,还有那欢声笑语的余音。
楚云栖看着那架静静地躺在泥地里的曲辕犁,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。
就在这个时候,她不再是系统的宿主,也不是什么棋子,而是一个能让农民少流一滴汗的人。
就在这安静的一瞬间,袖口突然一沉。
白砚偷偷摸摸地靠了过来,迅速地把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手札塞给她,压低声音,快得只有他俩能听清,说道:“我可不是谢大人的眼线,我是来找‘钥匙’的。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东西,说不定和那个传说中的‘天机阁’有联系呢。”
楚云栖心里猛地一惊,脸上却没什么变化,伸手就接了过来。
她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,翻开了一页,这一看,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。
那页书上画着特别复杂、特别精密的机关图,那些线条就像血管一样交织在一起,墨色又浓又厚,边缘都已经被虫子蛀了。
就在这图谱的一个角上,明晃晃地有一个她特别熟悉的符纹。
这个符纹的能量波动频率,居然和裴衍身上那个系统的波动一模一样。
“滴!检测到高密度未知知识源,来源:残卷。包含超多信息量,建议宿主马上研读!”
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袋里一个劲儿地响起来。
她心里就像翻起了惊涛骇浪,正想把这手札好好藏起来呢,一抬头,就看到回廊的拐角那儿,裴衍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那儿等着了。
他手里居然也捏着一张发黄的残页。
那上面的图案,和她手里手札的风格简直一模一样。
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了,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就冻住了似的。
风呼呼地吹过长长的回廊,把两人的衣服吹得哗啦哗啦直响。
裴衍手里拿着的那张残页,被风一吹就微微地抖起来了。
楚云栖袖子里的那本手札呢,就好像感觉到了啥召唤似的,还隐隐地有点发热呢。
他慢慢张嘴说话了,声音又低又清楚,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,一下一下敲在楚云栖的心坎上。
“白砚啊,以前也是我恩师的弟子呢。那个‘天机阁’可不是瞎编的传说。”
楚云栖的心跳一下子就停了那么一下。
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了?
白砚今天这么干,也是他让干的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