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好像是在给某个不知道的东西下判决似的:“行啊,那我就在你们的老窝里,点上一盏——永远都灭不了的灯。”
刚说完这话,院子里就平白无故地起风了,风里带着初春的那种凉意,吹得信筒里的铜铃轻轻脆脆地响了一声,那声音就像星星掉进了深潭里似的。
这声音呀,就好像能穿透那无尽的黑夜,还有老远老远的距离。
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,有个人正以光为誓,悄悄地回应着呢。
再看京城这边,一场打着风雅旗号的大宴会也在悄悄地开始准备了。
数不清的请柬就像雪花似的往各个府邸飞过去,其中有一张,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国子监祭酒的桌子上呢。
春天的太阳暖烘烘的,阳光透过国子监听雨轩那些雕花的窗户格子,在地上弄出一片片斑斑驳驳的光影,就像碎金子在那儿晃悠呢。
小灰尘在那一道道阳光柱里慢悠悠地打着转儿跳舞,感觉时间都像是停住了一样。
听雨轩外面,桃花和李花争着比美,粉的白的红的层层叠叠的,风一吹,花瓣就像下雨似的落下来,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,好闻得很。
屋檐角上的铜铃铛轻轻响着,和远处黄鹂鸟的叫声一唱一和的,可好听了。
可是听雨轩里面呢,就像有股暗暗的水流在涌动似的。
一双双眼睛,有的是满不在乎的轻蔑,有的是好奇,还有的是等着看好戏的那种幸灾乐祸,这些目光啊,都集中到院子中间那个瘦瘦的人身上了。
楚云站在石头桌子前面,穿着青色和白色的袍子,袖口还稍微卷起来了一点,手指尖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墨渍呢,不过他就像拿着剑站在悬崖边也不害怕的人一样。
今天可是京城的学生们盼了好久的春日诗会,是国子监祭酒谢明远亲自来主持的。
能在这个地方露脸的人啊,不是京城当官人家的子弟,就是那些早就名声在外的年轻才子。
“下一个题目,是‘火’!”
拿着签子的小官吏大声地喊着,声音里好像藏着一点点抖,额头角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,在太阳下面闪着小亮光。
他这话音刚落,人群里就忍不住冒出几声偷笑,还夹杂着衣服摩擦发出的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苏玉楼拿着扇子轻轻地摇着,他那象牙做的折扇一开一合的,带起一股沉水香的味道,嘴角还翘起来,那表情就像是已经稳操胜券了一样。
他老早就塞了银子,把这个小吏给买通了,就想让那个不知深浅的楚云栖,正好抽到这道最难搞的题。
楚云栖啊,就是个靠着哥哥照应才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的寒门小子,能懂啥风花雪月的事儿呢?
再说了,“火”这个字,能写它的光亮,能叹它的猛烈,还能悲叹它燃尽后的样子,包含的意象可多了,最能考验作诗的本事和底蕴了。
“火?这题可不好作啊。估计他连自家灶台的火都没烧旺过吧?”
有个人压着嗓子嘲讽,声音还有点沙哑。
“嘘,小声点,他可是楚将军的好友,咱们可别去招惹。”
嘴上这么说,可这人眼睛里的嘲讽反而更明显了,瞳孔里映着窗外晃来晃去的日影,就像被火烤着似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