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寒门出身的学子们，搓着手掌取暖呢，鞋底在石板上“哒哒哒”地急促跺着。
还有人把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，都掐出月牙形状的红印子了。
他冷冷地笑了一声，这笑声在吵闹声里一下子就被盖住了，可是在他自己耳朵里却清清楚楚地回响着。
那三位大儒亲自给润色的《春日赋》，写得那叫一个好啊，每个字都跟珍珠似的，那意境就像神仙住的宫殿楼阁一样，飘飘渺渺的。
就这么着，这会元的位子啊，对他来说，那就是理所当然就能得到的事儿，就跟加冕似的。
在人群的另一头呢，老槐树那弯弯曲曲、盘根错节的树枝啊，投下了一大片黑乎乎的影子。
沈清梧就站在那儿，整个人都快被黑暗给吞没了。
夜里的风呼呼地吹过树叶，沙沙沙地响着，就好像在悄悄地说着什么古老的话儿，就跟预言似的。
他在袖子里紧紧地握着那个薄薄的“光语速记本”，本子的纸页边儿都被他的汗水弄得有点发软了，手指尖能感觉到那种糙糙的摩擦。
他把眼睛一闭，耳朵边儿就好像又听到楚云栖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了：“要是她能上榜，我就用蓝火当信号。”
那声音啊，清冷得就像泉水一样，可在他心里却点起了一团怎么也灭不了的小火苗。
这京城啊，到处都是弯弯绕绕的，就像个深不见底的大泥潭，只要走错一步，那就得掉进万丈深渊里去，想爬都爬不出来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从贡院的深处传来了三声鼓响，那声音又浑厚又悠长，就跟天边打雷似的，一下子就把周围那些乱糟糟的声音都给压下去了。
鼓皮震动的那股劲儿啊，就好像顺着地就爬到脚底下了，让人心里头猛地一颤。
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的情况下，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慢慢地打开了，沉重的门轴发出了长长的“吱呀”声。
几个官差抬着一张有一丈来高的皇榜，在礼官扯着嗓子高喊的声音里，稳稳当当地把皇榜挂在了龙门口的石壁上。
那皇榜上是黄绢红字，在数不清的灯火映照下，就跟烧得正旺的火焰似的。
人群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，呼啦啦地往前涌，踩脚的声音、惊讶的呼喊声、高兴得发狂的尖叫声，还有绝望的叹气声，混在一起，就像煮开了锅一样热闹。
苏玉楼在仆从的开道下，不紧不慢地往前走。
他的靴子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，“嗒嗒”的声音特别沉稳。
他把头一抬，眼睛就朝着榜首的最高位置看过去。
在那儿啊，本来应该刻着他苏玉楼的大名呢。
可是呢，当他的眼睛看到那用朱砂御笔写的三个大字的时候，他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就像被冻住了似的。
只见那榜首明晃晃地写着——**楚云栖**！
这三个字的墨好像还没干呢，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一样，那股子红啊，就像带着能烫人的热度，直往他眼睛里扎。
这时候，整个龙门口安静得不得了，连风都像是不敢喘气儿了。
紧接着，就像火山爆发了似的，一下子就乱哄哄的了。
“楚云栖？这是谁啊？从来都没听说过啊！”
“是国子监那个老是在边上不怎么起眼的学生吗？就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弄些奇奇怪怪东西的那个人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