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头的那个官员,脸沉着呢,就跟水似的,手里拿着黄绫的圣谕,说话的时候一点温度都没有,就听他喊:“奉圣旨来查封的,闲杂人等都躲开!”
崔家管事的还想上去讲讲道理呢,话还没说完呢,就被那些像狼和虎一样凶的官兵一下子给推开了,肩膀撞到了石阶上,“砰”的一声,闷闷的。
那沉重的撞木朝着仓门砸啊,砸到第三次的时候,“轰”的一声,那声音可大了,门轴都断了,灰尘扑扑地往下掉,感觉整个仓库都在哼哼呢。
一股特别浓的咸腥味,还混着发霉腐烂的味儿,一下子就冲过来了,呛得人鼻子直发酸。
火光晃来晃去的,那盐包堆得像山一样,泛着灰白色的光,就好像是被月光洗过的尸体似的,一层一层的,看着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开始清点查验!”钦差这么一下令。
那些官兵就用刺刀把麻袋划开了,粗糙的盐粒就往外流,在火把的光照下,盐粒溅起来有细碎的反光,还沙沙沙地响呢。
没一会儿,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数字就传了过来:“大人呐,仓里堆着的粗盐,加起来有八千六百石呢!”
人群里立马传来一片倒抽凉气的动静,有人站不稳往后退,一下子把路边的灯笼架给撞翻了,火星子到处乱溅。
八千石啊,这能让京城的盐价翻好几倍呢,这么多私囤的盐,那可是能动摇国家根基的大事儿。
可这事儿还没完。
另一拨官兵在仓库的角落里瞧见了一个快灭了的火盆,那灰烬里还埋着好些没烧完的纸灰呢。
刑部大人亲自走过去,拿钳子夹起一片纸灰的残片,在火光的映照下,能清楚地看到上面“崔记”的红印章,还有盐引特有的水纹。
“假盐引!”刑部大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,就像惊堂木猛地一拍。
“崔家私自囤积官盐,还伪造盐引,想操纵市场价格,这罪证明明白白的!”
就在这个时候,崔元朗被人架着从后院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头发乱得不成样子,眼睛通红通红的,嘴里呼呼作响,就跟疯了的老虎似的。
“不!这不是我的!这是有人陷害我!是楚云栖那个贱人陷害我!”
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残片,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怒吼声。
刑部大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嘴角微微一翘,满是嘲讽的意味:“陷害?崔老爷,你怕是还不知道吧。”
就在半个钟头之前啊,你们崔家那个大账房已经签字画押,承认了呢。
他说楚家那公子啊,早就把你这几年干的那些私盐买卖、伪造盐引的真账本,原原本本地交到国子监祭酒大人那儿去了。
崔元朗本来还在那大喊大叫的,一下子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,不吭声了。
他的眼睛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,嘴唇也哆哆嗦嗦的,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真账本?这怎么可能呢!
那账本可是他自己亲手藏到密室暗格里的呀,那机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呢……除非……
他脑袋里突然就像闪过一道闪电似的——春桃!
那天晚上她为什么那么晚都没回来呢?
还有那个张志杰,以前被他拒之门外的老账房,怎么突然就跑去给楚家作证了呢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