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瞬间溃不成军。
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楚云舒脑海中浮现:
【首次完成跨域监察任务,功德+180。】
她手腕上的玉简令纹光芒微微流转,一股新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。
【功德累计,解锁新能力:远程感知·百里。】
楚云舒心中一动,缓缓闭上双眼,尝试催动这全新的能力。
刹那间,方圆百里的景象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感知。
山川、河流、城镇……一切都化作模糊的轮廓。
但就在东南方向,起初只是传来一阵莫名的心悸,像无数细针扎在太阳穴。
随着能力稳定,那片区域逐渐浮现出扭曲的情绪轮廓——愤怒、恐惧、绝望交织成团,仿佛大地本身在无声哭嚎。
那里没有具体的影像,只有一片浓重到化不开的怨气,如同翻涌的黑色浓雾,盘踞在一片富饶的土地上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绝望与死寂。
楚云舒猛地睁开眼睛,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。
她迎着冰冷的夜风,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。
“那便是……震泽县。”
马车驶入震泽县界,一股与江南水乡的富庶截然相反的死气便扑面而来。
楚云舒掀开车帘,只见街道两旁的商铺门板紧闭,蛛网蒙尘,本该是人声鼎沸的码头,如今只有几艘破败的渔船孤零零地泊着,随波轻晃,仿佛在为这座死城叹息。
“十户九空,楚大人,这就是你说的鱼米之乡?”阿舟倚在车门边,抱臂冷笑,眼神里的讥诮毫不掩饰,“你们这些坐着八抬大轿的朝廷命官,嘴里念着的是圣贤书,眼睛看的却是歌舞升平,哪里懂得真正的百姓是怎么活的。”
楚云舒没有反驳,她那双能洞察气运流转的眼眸,早已看穿了这片土地表层下的腐烂与枯竭。
她只淡淡地问道:“阿舟,你是漕帮地头蛇,帮我找个地方落脚,再打听一件事。”
“说。”阿舟言简意赅。
“有没有这样一个人,”楚云舒的声音轻而清晰,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在这震泽县,三十年来,风雨无阻,从没漏记过一户人家的税?”
阿舟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,他猛地扭头,惊疑不定地看着楚云舒。
这个问题太刁钻,太诡异,完全不像一个初来乍到的官员会问的。
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,一个被镇上人当成笑话的疯婆子。
他嗤笑一声,带着几分自嘲:“城西关帝庙后头,倒是有个姓柳的疯婆子。每年清明,别人烧纸钱是哭爹喊娘,她倒好,一边烧一边念叨,张三家纳了多少石粮,李四家交了几匹绢,跟催命似的。你要找的,莫不是她?”
半个时辰后,楚云舒在一间四面漏风的破屋里,见到了阿舟口中的柳婆子。
老人满头银发枯槁如草,眼神浑浊,却在看到楚云舒一行人时,透出一丝警惕的清明。
楚云舒没有废话,直接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她面前的破桌上。
“婆婆,我想看一样东西。”
柳婆子的目光从银子上扫过,毫无波澜,只是死死盯着楚云舒的眼睛,似乎想从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分辨出善恶。
良久,她才沙哑地开口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能让你们说出真话的人。”楚云舒的回答平静而有力。
这句话仿佛一道咒语,击中了柳婆子心中最脆弱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