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众人反应,她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。
她搁下红笔,瞥了一眼案头另一叠手稿——那是她昨夜熬夜整理的《人体卫生十讲》初稿,专为草原牧民应对寒疫所作。
“并附赠《风车提水图》、《简易肥皂制法》各一套,再加一本臣亲手编撰的《人体卫生十讲》。”
“疯了!她彻底疯了!”赵崇安几乎要跳起来。
楚云舒却看也不看他,只是平静地望着御座上的皇帝,目光坚定不移。
当夜,侯府别院。
楚月终于忍不住,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鞋底摩擦青砖发出“沙沙”轻响,满脸忧色:“主上,我还是不明白。那阿史那烈之子,毕竟是狄族储君,您今日朝堂之言虽振聋发聩,可这般放虎归山,还赠予利器……真不怕他回去厉兵秣马,他日成为我朝心腹大患吗?”
楚云舒正对着烛火,修改着格物院的教材,闻言,她头也未抬,淡淡道:“我问你,风车能用来攻城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肥皂能用来杀敌吗?”
“……自然也不能。”
“那干净的饮水,和因讲究卫生而减少的瘟疫,能让他的士兵刀枪不入吗?”
“主上……”楚月哑然。
楚云舒终于放下笔,她走到窗边,望向遥远的北方,那片被无尽黑夜笼罩的雪原。
寒风吹起她鬓角一缕碎发,拂过脸颊,带来一丝刺痒的凉意。
“他若用这些技术去救人,去让他的族人吃饱穿暖,那他将来,便是我们的盟友,而不是敌人。他若想用这些去打仗,那只能说明,他根本没读懂‘智慧之鹰’的真谛。而一个真正尝过创造而非毁灭所带来的甘甜的人,是不会再选择野蛮的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宏大与温柔:“我要让草原上的孩子们知道,中原,不止有高耸的城墙和冰冷的刀剑,还有能照亮他们帐篷的灯,和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光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。
是裴衍,他一袭深色常服,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。
“你终于动手了。”他走进来,声音低沉,“我就知道,你不会只停留在一张滑轮图纸上。可你放走的,是饮血的狼王之子,不是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。你这是在用大晏的国运,赌一个未知的人心。”
楚云舒回身,对他展颜一笑,月光下,她的笑容坦然而璀璨:“不,我是在投资。我让他带走的,全是无法直接用于战争,却能深刻改变民生的技术。”
“风车不能攻城,但它能灌溉草原,让牧民拥有第一片麦田;肥皂不能杀敌,但它能让十万牧民在三年内,因减少疾病而多活一成人口。等他们习惯了干净的水,习惯了温暖的房子,习惯了用旋转的磨盘代替妇女的双手……裴衍,你觉得,他们还会愿意抛下这一切,回来过那种朝不保夕、靠抢掠为生的日子吗?”
裴衍怔怔地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那片比星空更深邃、更广阔的蓝图。
他原以为她只是在下一盘惊天动地的棋,此刻才明白,她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棋局。
良久,他长长地叹了口气,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,化为一丝无奈而宠溺的苦笑。
“你赢的,从来不是战场。”他低声道,“是未来。”
半月后,一封加密军报送抵兵部。
拆封细读,竟是北疆斥候密报:阿史那烈之子归国后,并未召集兵马,而是当着狄族各部首领的面,点燃了一堆篝火。
他将历年来劫掠所得的所有汉人诗书典籍,尽数投入火中,唯独留下那几卷薄薄的《格物图解》。
熊熊烈火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,他对所有族人宣告:“先祖的荣耀,在马蹄之上。而我们的未来,在双手之中!从今日起,我阿史那部族,不靠马蹄征服土地,要靠双手创造生活!”
消息传回京城,朝野震动。
也就在同一时刻,楚云舒的脑海中,冰冷的系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