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卓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她的目光再次飘向镜头内某个角落,仿佛在与什么人对视。
“现在出门。把灯关了,去小区里转转。记得往西边走。”
曾言几乎是弹跳着从床上蹦起来,手忙脚乱地关灯锁门。
虽然隔着手机,但池卓的存在莫名给了他一些勇气。
七点多的小区比想象中热闹。
健身区传来孩子们尖锐的嬉闹声,几个老人坐在石凳上摇着蒲扇,蝉鸣声和远处广场舞的音乐混在一起。
曾言却觉得这些声音都隔着一层毛玻璃,异常遥远。
“池姐,真的要我去搭话吗?”
曾言把运动服的领子竖起来挡住半边脸,声音压得极低,目光在健身区的老人们之间游移不定。
“我...我从小就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,更别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...”
耳机里传来池卓带着笑意的轻叹:“怎么,你不想解决你房间里那位特殊房客了?”
曾言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解释,突然听见池卓的声音变得严肃。
“注意看,十点钟方向,那个穿红色碎花衬衫的老太太,正在往秋千那边走的。去找她聊聊,她会告诉你一些事情。算算时间,等你问完你房东也该到了。”
曾言:啊?
他猛地抬头,视线穿过摇晃的健身器材。
直接去吗?
不会被当成变态吧。
曾言咽了口唾沫,视线锁定了一位头发花白、背有些佝偻的老太太。
老人步履蹒跚却目标明确,正走向角落里无人使用的秋千。
“我、我该怎么开口?”
他小声询问池卓,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。
“自然点,就说你是新搬来的邻居。”池卓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,“先问问小区环境,慢慢把话题往住房上引。”
曾言深吸一口气,迈着僵硬的步伐向老太太走去。
随着距离拉近,一阵混合着樟脑丸和陈年茶叶的气味飘来,其中还夹杂着某种苦涩的中药香。
秋千发出吱呀声响,老太太正费力地想要坐上去。
到了秋千旁,曾言对着老太太尴尬笑了笑。
“那个...阿婆您晚上好,我来运动一下。”
老太太停下动作,转过头来,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。
“年轻人多运动挺好。”她沙哑着嗓子说,“现在的小伙子,都窝在家里玩手机,难得见到出来活动的。”
曾言腼腆地笑了笑:“阿婆,我是新搬来3栋的,就住在507。”
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,干瘪的嘴唇蠕动着。
“怎么这么快就又租出去了?那家房子闹鬼,小伙子怎么住那里啊。”
曾言面色一白,“啊,真闹鬼?我还以为是幻听呢...”
老太太叹息一声。
“那家人老娘前年死了,给家里闹的不安宁,老大卖了房子搬出去住都要远离这栋楼。”
老太太自顾自地说道,眼神飘向远方,也没管曾言的反应。
“但是也是那家人活该,有了媳妇忘了娘,给得了老年痴呆的老娘一个人留在这房子里,老娘活生生被饿死了,怨气能不大折腾他们吗?老大一家孩子夜夜都睡不着说奶奶要杀了他。
这事儿当时闹的很大,你怎么还敢租这房子。”
【卧槽!这也太缺德了吧!】
【这老太太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】
【饿死亲妈?天打雷劈啊!】
【畜生不如!】
【听得我拳头硬了】
“那也是个蠢的,”老太太继续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和怜悯。
“一辈子给儿子当牛做马,临老了得了痴呆症,连亲儿子都认不出来,就被关在这破屋子里等死防着她乱跑。她儿子就住在楼下403,就一层楼,都不愿意看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