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屿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甚至破了音,“这棵歪脖子树我记得很清楚!我们上山的时候还说过它!”
手电光下,老槐树虬结的枝干像怪物的臂膀,上面稀疏地系着几条褪了色的红色祈福布条,在不知何时起的夜风中孤零零地飘荡,非但没有带来丝毫祥和,反而更添几分诡异。
上山时,林雨还曾开玩笑说这棵树像个吊死鬼,当时大家还嘻嘻哈哈。
此刻回想起来,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“怎么又回来了?!我们跑了那么久!方向明明是对的!”
“啊——!”林雨再也控制不住,失声尖叫起来。
随即她双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,双手捂着脸,呜呜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,充满了绝望,“鬼打墙!完了……我们完了……”
鬼打墙!
这个词像带着冰碴的毒针,瞬间刺穿了每个人的心理防线,让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。
张弱凝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
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,模糊了视线。
她下意识地靠向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试图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胃里的翻江倒海,但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就在这时,她感觉到几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是同伴们。
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极致恐惧和茫然,在短暂的死寂后,逐渐变得有些诡异,带着审视、猜疑和下意识的远离。
原本因为共同逃命而短暂凝聚的团体,出现了清晰的裂痕。
林雨透过泪眼看着她,嘴唇哆嗦着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,欲言又止,那目光让张弱凝心里咯噔一下。
周屿眉头紧锁,他盯着张弱凝,眼神复杂无比。
“凝凝,”林雨最终还是开了口,声音细若游丝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,“你、你身上好像有声音。”
“什么?”
张弱凝没听清,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了上来,让她头皮发麻。
“刚才跑的时候,我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就在你旁边……”
另一个同学也颤抖着补充,他一边说,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仿佛张弱凝是什么传染源。
“像是、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哭!”
“没有!你听错了!怎么可能!”
张弱凝猛地摇头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单薄衣衫。
“我什么都没听到!是风声!肯定是风声!”
“我也……好像听到了。”
连周屿都艰难地开了口,他避开了张弱凝难以置信的目光,盯着地面,“就在你刚才跑过我身边的时候,很短促的一声。”
这话如同最后的宣判,原本并肩逃命的伙伴,此刻都默默地从她身边挪开,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隔离圈。
林雨甚至下意识地往周屿身后缩了缩,抓住他的胳膊,寻求保护。
他们用眼神交流着,那意思很明显。
准备继续逃跑,而且是不带她的逃跑。
“别说了,我们先走!”其他同学催促道,眼神警惕地扫过张弱凝。
一瞬间,张弱凝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窟。
彻骨的寒冷不仅来自于未知的鬼魅,更来自于身边同伴的怀疑和疏远。
极致的恐惧和被抛弃的委屈交织在一起,让她喉咙发紧,浑身发冷。
她张了张嘴,想大声辩解,想质问他们是不是疯了,却发现自己因为极度的情绪冲击而失声,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达到顶点的时刻,她感觉到口袋里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和热度。
那个原本应该无信号、甚至无法开机的手机,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!
显示她连接上了一个名为“池卓”的直播间,在线人数显示着一个令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