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是爸爸接过了话头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甚至带着点困惑。
“是你太奶。昨天晚上,她突然就闹着要搬走,一刻也等不了,非要连夜去你表舅公那里。本来不是说好下个月才轮到你三叔家接她去住段时间吗?她连那边也不打算去了。我们问她到底怎么了,她就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,说‘你太爷来找她了’。”
“太爷?”
江远恒一愣,太爷去世多年,在老家的坟茔都多年未修缮了。
“对,就是你太爷。”爸爸肯定道,“当时闹得厉害,一大家子,能赶过来的亲戚昨晚基本都来了,劝也劝不住。你太奶平时挺和气的一个人,昨晚那个样子,又急又怕,像是真被什么撵着一样。最后没办法,看你太奶状态实在不对,只好连夜收拾了点东西,把你太奶送走了。”
妈妈在一旁补充,声音里也透着后怕。
“现在听你这么一说,我们这心里真是有点发毛。这时间对得上,事儿也对得上,难道真有什么……”
时空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。
江远恒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尾椎骨窜了上来,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
“对了!那个主播,池大师!她特意嘱咐,让我一定要把做噩梦这事儿告诉所有亲戚,包括太奶!她说这样你们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!她肯定早就料到会这样!”
事不宜迟,江远恒的父母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他们立刻行动,在家族微信群里发起了群视频通话,语气急促地表示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和大家沟通。
很快,手机屏幕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头像。
大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,背景是卧室的灯光,打着哈欠问:“大晚上的,又出啥大事了?着火啦?”
小姑脸上还贴着面膜,只露出一双疑惑的眼睛。
几个表叔表婶有的还在厨房忙碌,有的似乎刚应酬回来,脸上带着疲惫,同辈的堂兄妹们则大多一脸好奇或不耐,显然被打断了各自的娱乐或工作。
江远恒深吸一口气,在父母鼓励的目光中,再次充当了主要叙述者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用尽可能清晰、有条理的语言,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又详细地说了一遍。
这一次,他描述得更加细致。
他从两个多月前那个模糊的跟踪梦开始讲起,到梦境越来越清晰,再到前几天晚上那个崩溃的、无限循环的“太奶惊魂夜”,以及他被迫答应带“男鬼”回家的绝望。
尤其是“太奶”那张惨白空洞的脸,和男鬼借她之口发出的冰冷声音。
他也复述了池卓的分析和指示,包括“家人已躲过一劫”的判断,以及找到坟墓后“用方法让死去的家人无法再托梦”的建议。
群视频里起初还有些细微的杂音和窃窃私语。
但随着江远恒的讲述,逐渐变得鸦雀无声。
一张张屏幕上的面孔,表情从最初的漫不经心、疑惑,逐渐转变为惊讶、凝重,甚至是一丝恐惧。
当他讲到在池卓直播间连麦,池卓让他们将此事告知亲戚时,画面里,表姑突然惊叫起来。
她脸猛地凑近了镜头,眼睛瞪得老大,面膜边缘都翘了起来。
“等等!恒子!你等等!你说的那个男的!是不是长得挺周正,挺帅,个子也挺高,右边鼻翼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?!是不是?!”
江远恒头皮瞬间炸开,汗毛倒竖!
表姑的描述几乎完美契合了那张在他梦中清晰起来的俊脸!
鼻梁右侧,那个不起眼的小点,他潜意识里确实注意到了,只是之前混乱中没能准确捕捉和描述出来!
“对!对!是有颗痣!表姑你怎么知道?!你也梦到他了?”
表姑猛地拍着胸口,一脸心有余悸,但旋即又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得意。
“哎哟喂!可不是嘛!他也上我梦里来了!不过不是像缠着你那样问你家在哪儿,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