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飞忙探身轻抚其背:“云姑娘,切莫多言劳神。”
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,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茧皮,隔着薄衫轻轻拍在云朝烟背上。力道沉稳,暖意透过衣衫渗入。
一股带着辛酸暖流,骤然冲上云朝烟心间。这感觉陌生又熟悉,让她心乱如麻。
她闭目调息,脑海中却不受控地浮现楚飞于忠烈墓前如战神般的身影,听闻自己伤情时他眼中难以掩饰的焦急,以及此刻这无言却赤诚的抚慰。
心湖被层层拨动。那清丽如仙子的鹿呦为陈潜系斗篷的画面却也随之浮现。
一丝自惭形秽的苦涩淹没了方才的微甜。
“若无我这般拖累…又何至…”内疚如毒蛇噬心。
“多谢楚大哥…”她强自镇定。
楚飞望着她泛红的耳根,轻声道:“姑娘脸色不好,可是伤口…”
“无妨,”云朝烟将脸埋得更低,“只是乏了。”
楚飞不再多问,点头驱车。
天色转暗,海风愈烈。见路侧依山面海有一小庙,青瓦白墙虽旧,“妈祖庙”三字金漆仍显。
“苏姑娘,今夜且在此避风歇脚。”楚飞小心停车,搀扶二女入内。
寻些干草铺地安顿伤者。
随后拾取枯枝,在破落神台下生起一堆篝火。火光跳跃在他刚毅而疲惫的面颊上。
妈祖庙内,昏灯明灭。
楚飞烤热干粮,细心地喂给苏韵。
苏韵裹紧楚飞外袍,眸含忧色与感激,望着火堆旁那英挺身影。
火光映出他眉宇间的焦虑,肩臂的旧伤疤更添沧桑豪气。
心中赞叹:楚大哥侠骨柔肠,仁勇无双。
她目光转向昏睡的云朝烟——昔日明艳光彩掩于苍白病色,长睫垂影,唇无血色却倔强依旧。
楚飞为她盖毯的温柔,昏睡中呢喃的“楚大哥”,前日凝望他背影时的眼波…苏韵忽觉心头刺痛。
自己掌心月牙红痕,是想起离别时陈潜那句“等我回来”。
鹿姑娘的身影,清雅绝伦…那份酸涩让她惊惶。
楚飞添了把柴。火焰摇曳,映出他紧锁的眉头与陈潜临行紧绷的下颌。
琼崖毒瘴,五毒邪蛊,鹿姑娘那单薄肩膀…他猛灌一口烈酒!
眼前仿佛看见晨曦中鹿呦踮脚为陈潜系斗篷,发间银铃轻响,碎光点点。何其相似!
曾在神机门,朝烟为他束发,簪头的珍珠亦是这般……心头五味杂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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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首望庙外。
夜色如墨,星月无光,唯海潮呜咽,声声叩在心扉。
他起身点燃神案残香,虔跪妈祖像前,心祷:
天下靖平,二弟与鹿姑娘寻药顺利,苏韵朝烟早愈,平安抵达红船帮……
愿云朝烟再次握紧那对寒光熠熠的鸳鸯刀,并肩御敌……
愿她再为他束发整冠……愿这血雨腥风早日终了!
翌日清晨,海风挟冷湿气钻入窗隙。
楚飞正小心喂苏韵温水,三道腥风扑面的乌鳞鱼镖,突如毒蛇吐信,分取车中二女要害!
“鼠辈安敢!”
楚飞目眦欲裂!左臂疾揽苏韵护于身后,右掌含怒推出,一招“推山填海”,刚猛掌风将那三枚毒镖震为齑粉!
庙门破窗齐碎!
六条灰影如鲨鱼入水,刀光钩影织成一张绝命网!
“姓楚的!今日便送你与两个小娘子上路喂鱼!”
当先大汉身长八尺,额角一枚赤红肉瘤如恶蛟吐丹,双持鹅卵粗、尖淬蓝芒的分水刺,正是“海沙帮”舵主“赤瘤蛟”洪霸!
其势恶风呼啸,直捣黄龙!手下分袭伤者,围杀楚飞!
“好贼!”
楚飞暴喝,双掌翻飞如狂风骤雨!四象拳劲崩裂庙中尘土!
“崩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