袂而出。
夫人一身素洁布衣,玉容重泛红润威仪,虽无华丽佩饰,眉宇间那份沉凝锐气比战前尤甚,如百炼精钢淬火重生。
目光掠过楚飞肩伤,关切问道:“楚兄弟,伤势可缓?”
萧临渊紧随其后。
赤膊上身精壮如铁,后背三个碗口大深凹伤疤狰狞可怖,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。
玄冰棱的彻骨寒气虽除,筋骨气血大损,使他更添几分原始野性的粗粝。抱拳朗声道:“楚大哥!”中气充沛,根基已复泰半。
只是目光扫过石壁下另一身影时,骤然黯淡。
角落草褥之上,周横斜倚残躯,左肩裹满布条,形销骨立,一张虬髯方脸刻满阴鸷。
那只曾挽千斤硬弓的左臂无力垂落,五指微蜷,昔日悍勇尽失。寒毒毁损筋络,药师竭尽所能,也仅保其不废,如今连木箸都难持稳。
沙三娘正以小勺喂他汤水,低声劝慰,他却虎目凝视篝火,浑浊眼底如同凝滞的死潭,默然无言。
“周兄弟…” 楚飞见之,心头亦是一沉。
“命还在!”
周横猝然昂首,破锣般的嗓子从牙缝挤出三字。
他猛挥臂挡开沙三娘手中木勺,强撑欲起,左肩筋络立时痉挛抽搐,疼得他龇牙裂目,重重跌回草褥。
“周大哥慢些,”沙三娘慌忙扶住,眼眶泛红,“药师言道,尚有法可想…”
她腰腹那道深长刀口已收敛,只是眉宇间总有驱不散的愁云。
红船帮基业尽毁,弟兄离散死伤,这沉痛如阴霾笼罩众人心头,周横的伤残更添沉重。
最里间静室药气浓郁。苏韵面白如纸倚靠榻上,胸前绷带裹着未愈的内腑创伤。外伤渐复,然那一剑一刀伤及根本,又在油尽灯枯时强摧内力致气血大亏,非经年温养不能复原。
庄中药师特为其煎熬“雪参归元汤”固本培元。
楚飞轻步而入。
苏韵眸光投来,欲启齿强笑却更显孱弱:“楚大哥…我…提不起半分气劲。”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,恐残躯再成负累。
楚飞坐于榻旁,宽厚手掌覆上她冰凉柔荑,一股温和醇正内力汩汩渡入,暖流若溪,淌过枯涸经脉:
“勿急,韵儿。此乃元气大伤,需缓缓图复。传你那套龟鹤吐纳法,勤加修习,假以时日必有精进。你大哥我身中那妖女的毒掌冰棱,遍体鳞伤如刀斧加身,岂不挺过来了?只要心灯不灭,便总有再擎刀剑之日!”
声沉力稳,如磐石安人心。
苏韵眼中阴霾稍散,用力颔首,反握楚飞手掌,贪恋那份暖意。
此时,门外石阶传来轻重交替、乃师爷陈墨特有的谨慎脚步。
“楚少侠?”陈墨压低声线,比往常更添几分郑重,“庄主有请,烦移步正厅一叙。”
楚飞放开苏韵紧握的手:“即刻便来。”
门外,陈墨清癯脸庞于廊下光影中带着审慎之色。竹制算盘依旧托于掌中,指节却无意识地捻动珠串,细碎轻响。
“师爷,何以如此谨慎?”楚飞敏锐捕捉其眼底异样。
陈墨边行边道:“庄内突至三位访客,正在正厅奉茶。一位为青年侠士,素青长衫,背负一柄古意青锋剑,气度沉凝似渊;另有二位女子,其一灵动伶俐,发间银铃微光流转;另一则身着异族服色,缄默寡言,紧随在后。”
稍顿,目光如炬扫过楚飞面容:“那青年自报家门,名为陈潜,称是少侠您金兰之义的二弟。同来二女,一名鹿呦,一名阿篱。事关重大,身份未明,庄主慎之又慎,请少侠…暗地辨识。”
“何言?!二弟?!”楚飞虎躯剧震,眼中暴绽难以置信的光彩,右拳猛握牵动肩头旧创,剧痛夹寒毒直冲经脉,闷哼一声,额角青筋条条绽露。
“楚少侠保重!”陈墨见他霎时面如金纸,急扶道:“寒毒切忌妄动!庄主忧虑至此,故命我请您悄然前往辨识,以防有诈!”
楚飞深吸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