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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韵听到“女中豪杰”四字,眼中微亮。
“其六,”陈麟指向大南山,
“天柱峰孤崖擎天,峰顶便是‘铁胆神枪’赵毅所立之铁枪门!赵门主一杆丈二铁枪,使得是出神入化,铁胆忠义,门徒习武传艺,结寨自保,专护一方桑梓免受鞑虏践踏,与我天台寨数度联手抗敌,乃是血战里滚出来的交情!”
他语气铿锵。
陈麟目光环视聚义厅,朗声道:“至于这第七寨,便是诸位兄弟与我陈某,啸聚大南山,立足这‘止戈坪’的天台寨!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舍我其谁的豪情:
“三山连绵成势,七寨星火燎原!我等虽散处各方,山川阻隔,然驱逐鞑虏、光复汉室之心如一!
平日里多凭山道水路暗通声气,劫掠元廷粮饷,刺杀贪官恶吏,互通敌情警讯。庄通老哥此番倡议会盟,便是我等聚沙成塔、握指成拳的良机!欲以擎天之志,挽此倾覆之狂澜!”
他目光转向赵子谦:“赵先生,你心思最密,对此有何高见?”
赵子谦捻着颌下稀疏胡须,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慢条斯理道:
“寨主明鉴。这穿云寨庄通,行事刚猛有余,谋略不足;飞云顶司马鸿,重诺而自负;清溪谷崔老前辈,医毒兼通,可惜武功平常;
五指峰陆昆寨主性烈如火,凶悍霸道;摩云岭黑旗会、天柱峰铁枪门二寨,实力稍弱。这七寨聚在一处,心思各异,情势复杂。倡此大议者,当有雷霆手段或过人威望,方能压服众人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精光一闪:
“此番大会,只怕表面结盟,实则是借机划定势力范围,推举能护其私利之人。更有甚者,或恐有人欲借大会之机,行兼并统御之实!届时……怕是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
赵子谦话音未落,韩铁早已按捺不住,猛地一拍石桌,震得酒碗跳起:
“放……放他娘的屁!老赵你就爱弯弯绕!管他什么明枪暗箭!既是同道兄弟要打鞑子,俺韩铁这条命豁出去就是!谁敢在大会上来阴的,搞窝里斗?先问过俺这一对‘开山掌’答不答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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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双拳一攥,骨节爆响。
胡天刀也嚷道:“就是!老韩说得对!鞑子都快骑到脖子上拉屎了,还顾得了那么多?先抱成团干他娘的!谁敢捣鬼,老子砍了他!”
陈麟目光缓缓扫过胡天刀的急迫、韩铁的耿直,最后落在赵子谦那张写满世故的脸上,默然片刻,又看向陈潜和苏韵,眼神征询。
苏韵樱唇紧抿,容颜带着一丝冷意,轻声道:“陈大哥,归化堂与玄冰教恨我们入骨,爪牙密布,消息未必不通。此去莲花山路途不近,大会消息已露,恐怕……”
她心中警惕不言而喻。
陈潜沉吟道:“韵儿顾虑的是。然赵先生洞悉人性,所言不无道理。结盟抗敌,确是正途,但若根基不稳,盟约如沙上筑塔。七寨人心不齐,其中若有人只是觊觎这盟主之位,恐非善地。只是……”
他看向陈麟,“值此危难之际,江湖同道若能精诚联合,守望相助,必是抗元大业之臂助。
陈麟大哥雄才大略,英名远播,若能挺身而出,登高一呼,或能整合群伦,成大事之基!纵有宵小阴谋、路途凶险,亦不足为惧。”
赵子谦捻着胡须,焦黄脸上浮起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:
“寨主,诸位兄弟,这莲花山聚义,邀的是天下英雄,谋的是抗元大业,自是光明正大。
然则,人心隔肚皮,三山七寨,龙蛇混杂。穿云寨胡亮兄弟不远百里星夜传书,足见诚意,然其寨主庄通心中丘壑,乃至其余五寨当家的心思,我等远在深山,实难尽知。”
他踱了两步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:
“依学生愚见,不若今夜便在聚义厅侧厢,设一席薄宴,一来为胡亮兄弟洗尘,酬谢其跋涉之劳;二来嘛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