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简洁有力:“走!”
鹿呦瞬间领会。她深知陈潜脾性,一旦决断,便是山崩于前也绝不回头。何况此刻,确已别无他途!
她立刻收敛心神,将纷乱与忧虑死死压在心底,素手翻飞间,已将紧要之物纳入怀中,尤其将那几囊或可救人亦可制敌的药粉针囊贴身藏好。
她迅速披上一件深色的披风,遮住了清丽的身形。
“好!”她只吐出一个字,声音虽轻,却透着一股紧随其后的坚定,如同寒潭映月,澄澈而不可动摇。
两人如两道幽灵,无声地滑出客栈后院的矮墙,彻底融入深秋后半夜越发浓重的黑暗。
兴化县城在沉睡,但一种无形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。
他们必须在风暴席卷全城、切断所有通路前,抢先一步,化身为最危险的影子,直抵风暴的核心——福州城南那座盘踞着群魔的“蒲府”!
福州,城南。
福州城垣高大,其墙厚实,乃宋末防蒙时所筑。然蒙古铁蹄之下,再厚的城墙也被洞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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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这通衢大邑,繁华犹在,却处处透着异族盘踞的压抑与诡异。汉胡杂处,暗哨密布。
城南坊市稠密,商肆林立,蒲府便深藏于临江巷弄深处的一片阔气宅院之中。
陈潜与鹿呦于翌日薄暮时分,混在入城的人流中进入福州。
此时距离“福瑞祥”事发已近一日,兴化方向的紧急军报恐怕还未完全送达福州府衙,但这城南一带的气氛,已明显透着异乎寻常的紧张。
蒲府外围,几条巷子交错,高墙如壁,飞檐斗拱隐现,气派非凡,远非寻常富商可比。
青石铺就的巷陌宽阔洁净,白日里应是车水马龙,但此刻天色将晚,行人渐稀。
每隔数十步,便有身穿黑色劲装、腰挎弯刀或提短矛的精壮汉子,如雕塑般立在阴影处或拐角处。
他们目光犀利,来回逡巡,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路人,绝非寻常的家丁护院可比。
还有几队蒙装斥候在附近街口策马缓行,目光鹰隼般扫视着街道两端。
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的气息、晚炊的香气,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,如同弓弦在无声地绷紧。
陈潜与鹿呦扮作一对进城替大户人家看病的游方郎中和女眷,藏身于距离蒲府后墙不过数十丈远的一家药铺廊檐的暗影里。
药铺名为“济仁堂”,店面不大,但药材颇丰,门前飘着药草特有的清苦气息。
他们倚着门廊的立柱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面,实则已牢牢锁定那戒备森严的巨大府邸后墙。
“好大的阵仗!”鹿呦微微侧身,以近乎耳语的音量低声道,
“明哨至少四轮,暗桩……光是这后墙附近,那家绸缎庄门口抱臂的闲汉、对面茶楼二楼临窗独酌的灰衣人,必是眼线!”
陈潜微微颔首,面容被斗笠的阴影遮去大半,只露出紧抿的唇角,粗糙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摩挲着斗笠的边缘。
“前院护卫更密,且尽是江湖练家子气息。这府邸三进格局,前厅、中堂、后宅花园层层相套。总堂枢要…必在最后一进花园的深处!”
他声音低沉如磨铁,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,“唯有潜进去,才能找到阿篱的线索,才能看清那武弋和血屠的真面目!”
他目光死死锁住蒲府后墙那足有两丈余高的灰白色砖墙。墙体厚重,顶部檐瓦密布,难以攀登。
墙根下每隔十数步便有石砌的排水沟口,仅有尺许见方,覆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,同样坚固异常。
一连三日,福州城南蒲府附近的“济仁堂”药铺廊檐下,那对“游方郎中夫妇”仿佛扎下了根。
陈潜斜倚在药铺深处堆放药材的黑暗角落,如同一块亘古不移的磐石,身上半旧的靛蓝绸衫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。
只有那双眼睛,锐利如寒夜孤星,穿透门帘缝隙,死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