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仇!”
“阿弥陀佛…冤孽已深,徒增杀业…”道生和尚望着溃逃的元军,面有悲悯,手中沉重的熟铜棍却依旧横在身前,护住几名受伤的寨兵
他口中低诵佛号,浑浊的眼中是对这乱世杀戮的深深无奈与悲悯。
李寒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名落单的元军百夫长身后,漆黑斗篷在风中微扬。
手中那柄不起眼的黑铁匕首如毒蛇吐信,精准地抹过对方毫无防备的颈侧动脉。血光乍现,百夫长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。
悟嗔和尚光头锃亮,额角刀疤在火光下更显狰狞。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一名重伤倒地的潜龙卫身前,看着对方眼中残留的冰冷与不甘。
悟嗔缓缓抬起脚,覆盖着厚厚老茧的脚底重重踏下!“咔嚓!”一声脆响,终结了对方的痛苦与罪恶。
他眼中没有慈悲,只有一种看透生死、了断因果的漠然凌厉。
盘石头拄着卷刃的柴刀,大口喘息着,左腿的伤口血流如注。
他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景象,黧黑的脸上没有任何快意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和深沉的悲伤。
族人的血仇,今日似乎报了一部分,但失去的,却永远回不来了。
楚飞保持着出拳的姿势,魁伟的身躯微微颤抖。右拳指骨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,那是硬撼龙雀刀脊的代价。
他环眼死死盯着地上蒙铁罕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,胸膛剧烈起伏,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。
狂怒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一片巨大的、冰冷的空虚和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他缓缓低头,看向自己染血的拳头,又望向怀中那枚紧贴心脏的“止戈令”,陈麟临终的嘱托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:“活下去…驱除鞑虏…复我河山!”
“飞哥!”云朝烟水绿身影掠至他身边,鸳鸯双刀早已归鞘。她不顾自己肩头的刀伤,伸出微凉却稳定的手,紧紧扶住楚飞摇摇欲坠的臂膀。
她的目光扫过丈夫血肉模糊的拳头和苍白的脸色,眼中满是心疼,却强忍着没有落泪,只是温声道:“鞑酋已诛,大局已定。你…先坐下歇息。”
她的聪慧让她明白,此刻楚飞需要的不是安慰,而是支撑。
陈潜缓缓收回“朝天剑”。剑尖滴落的鲜血在泥地上砸开一朵小小的血花。
他默默走到陈麟的遗体旁,缓缓跪下。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轻轻合上了陈麟那双依旧圆睁、却已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。动作轻柔而庄重,仿佛怕惊扰了兄长的安眠。
他低垂着头,青衫上的血迹在火光下暗红一片,肩头的伤口依旧在渗血,但他恍若未觉。
唯有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肩头,泄露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悲痛与沉重。
良久,他才用沙哑到极点的声音,低低地说了一句:“大哥…走好。未竟之志…弟…承之。”
鹿呦默默走到陈潜身边,蹲下身,从腰间革囊中取出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陈潜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清洗、上药、包扎。她的指尖冰凉,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。
包扎完毕,她抬起清冷的眸子,看向陈潜布满血丝却沉静如渊的眼睛,低声道:“潜哥哥,节哀。陈大哥…不愿看到我们倒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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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心细如发,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,唯有行动才是最好的慰藉。
峡谷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,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压抑的呻吟。
残余的元军早已逃遁无踪,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、折断的兵刃和燃烧的残骸。
三山五寨的汉子们,相互搀扶着,默默地聚集过来。
陆昆拄着虬龙鞭,胸口剧烈起伏,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,虬髯上沾满血污,眼神却依旧暴烈如初,只是深处多了一丝大战后的疲惫与对盟主逝去的哀恸。
赵毅拄着长枪,枪尖兀自滴血,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