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义厅内外,灯火次第燃起,酒肉香气弥漫。豪杰们推杯换盏,笑声朗朗,谈论着白日精彩,憧憬着抗元大业。
楚飞与云朝烟穿梭于席间,举杯敬谢四方,虬髯大汉此刻豪迈中更添几分盟主威仪。
云朝烟水蓝劲装衬得身姿飒爽,鸳鸯双刀悬于腰间,言笑晏晏间,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周遭动静,心思细密。
陈潜与鹿呦坐在稍偏一桌。
鹿呦小口啜着清茶,鹅黄衫子在灯火下格外鲜亮,一双杏眼灵动地扫视着全场,蛾眉刺在袖中无声转动。
她凑近陈潜,低语道:“潜哥,庄寨主和白姐姐巡山未归,我总觉得…山下太静了些。”
陈潜微微颔首,刚欲开口,聚义厅大门处一阵骚动!
一道纤细却迅疾如电的身影冲破守卫,踉跄闯入厅中!正是白无瑕!
她一身劲装沾染尘土草屑,发髻微散,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,清冷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,胸口剧烈起伏,左臂衣袖撕裂,一道新鲜的血痕赫然在目!
“楚寨主!云妹妹!”白无瑕声音嘶哑,带着长途奔袭的喘息与惊惶,
“元军……元军来了!山下……山下黑压压一片!庄寨主命我急报!精骑……足有万余!还有……还有五千步卒,扛着火铳和……和那种会喷火的铁筒!”
满厅喧哗戛然而止!如同沸水泼入冰窟!
“什么?!”楚飞手中酒碗“啪”地捏碎,酒液混着瓷片溅落。
他环眼圆睁,虬髯戟张,一股狂暴的怒意瞬间取代了方才的豪情,“狗鞑子!竟敢趁夜偷袭!”
云朝烟脸色一凝,瞬间恢复冷静,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无瑕:“白姐姐,伤得如何?元军离山脚还有多远?具体方位?”
白无瑕强忍痛楚,语速极快:
“不碍事!元军前锋距第一道哨卡不足五里!精骑居中,步卒携火器在后,正沿官道疾进!庄寨主已带穿云寨弟兄据守鹰嘴崖隘口,拼死阻其先锋!但……但鞑子势大,火器犀利,恐难久持!”
“火器营…”楚飞咬牙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,“秃鲁不花这老狗,果然下了血本!”
“盟主!下令吧!俺老陆带风雷寨儿郎去撕了那帮狗娘养的!”陆昆早已按捺不住,虬龙鞭“哗啦”一声抖开,铜环碰撞,杀气腾腾。
“且慢!”云朝烟清越的声音压下躁动。“擂鼓!聚将!”
咚咚咚——!沉闷的聚将鼓瞬间擂响,穿透厅堂,震荡群山!
云朝烟玉指疾点沙盘上蜿蜒山道,语速快而清晰:
“夫君,鞑子趁夜突袭,必是得了消息,欲趁我大会初定、人心未稳之际,一举围歼!然我止戈坪,岂是毫无防备之地?”
她声音沉着,条理清晰:
“陆昆大哥!”
“在!”陆昆虬龙鞭一振,九环齐鸣。
“率风雷寨儿郎,扼守一线天!元军骑兵难展,你的鞭,正好关门打狗!”
“得令!”陆昆狞笑,铜铃眼中杀气腾腾。
“赵毅门主!李寒衣会长”
“在!”赵毅丈二铁枪顿地。李寒衣微微颌首。
“铁枪门据守落鹰峡出口!长枪如林,给我钉死鞑子退路!黑旗会游击侵扰鞑子火器营,掩护铁枪门众兄弟全力歼敌!”
“遵命!”赵毅抱拳,枪尖寒星一点。
“好!”李寒衣应了一句,倏忽间已飘至门外。
“任庄主!止水姐姐!”
任天行虎目生威,脖颈蛇形疤扭动:“在!”
鉴止水朱红劲装如火:“听令!”
“任家庄护院、红船帮健儿,伏于黑松林!待元军入谷,截其腰身!任庄主正面冲杀,鉴帮主率红船兄弟专破火器营!”
“领命!”二人齐声。
“黄帮主!盘少寨主!”
黄杰玄衫沉静,按剑而起:“在。”
盘石头一抹油嘴,抄起砍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