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渊被张萌拖出地窟时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上。小白在他怀里拱来拱去,玉佩贴着胸口,烫得他直咧嘴。
“别动。”张萌萌一把按住他乱摸的手,“魂毒刚压下去,你再折腾真想变傻子?”
“不是傻子,是双魂人。”林子渊低头盯着衣襟里露出的半截玉,“黑袍说清河在我身体里——这话听着像话本子里的鬼附身。”
剑无痕走在前头,没回头:“话本子不写真人真事。石碑刻着‘双魂归一’,清河真人亲笔。”
“那我现在算谁?”林子渊突然拽住张萌萌袖子,“要是哪天我突然喊‘贫道清河’,你们记得先喂我咸菜压惊。”
张萌萌甩开他手,从腰间解下药囊:“少贫嘴。先把安神汤喝了,压压魂力波动。”
她倒出一碗褐色药汁递过来。林子渊刚接过碗,小白猛地窜起,一口叼住碗沿。药汁泼了满地,瓷碗骨碌碌滚到树根旁。
“死狗!”张萌萌抄起符纸就要拍,却被剑无痕拦住。
剑无痕蹲下身,指尖抹过碗底残留的药渍。湿痕褪去后,露出几道交错的刻痕,形似山脉与河流。
“地图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指向西北方向——归一祭坛旧址。”
林子渊凑近看,碗底纹路竟与黑袍袖口暗纹走向一致。他摸着胸口玉佩,心跳声比平时更重,仿佛有人在胸腔里跟着打鼓。
“萌萌,这汤是你亲手熬的?”他抬头问。
“废话!加了三味安神草,专克魂力躁动。”张萌萌瞪眼,“怎么?怀疑我下毒?”
“不是毒,是线索。”林子渊捡起瓷碗,对着月光细看,“你熬汤用的水,是不是从观后古井打的?”
张萌萌一愣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那口井连着地下暗河,水流方向正好对应碗底纹路。”剑无痕站起身,“归一祭坛在成仙观西北三十里,黑袍选在那里动手,绝非偶然。”
林子渊把玉佩按在碗底刻痕上。青光微闪,纹路竟如活物般游动重组,最终指向一处山谷缺口。
“走。”他把碗塞给张萌萌,“趁魂玉还能指路,去祭坛看看清河到底给我留了什么。”
张萌萌没动:“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住长途跋涉。魂力反噬会要命。”
“命早就不全是我自己的了。”林子渊扯开衣领,露出胎记,“从玉佩贴上这玩意儿开始,我就听见两个心跳声。一个是我,另一个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是清河。”
剑无痕突然拔剑,剑尖抵住林子渊咽喉:“若清河意识苏醒,你会如何?”
“凉拌。”林子渊眼皮都不眨,“他要是敢抢我身体主导权,我就把咸菜坛子扣他头上。”
剑无痕收剑:“疯子。”
“疯子才能活到最后。”林子渊转身就走,小白蹦跳着跟上,“萌萌,你要是担心,就把安神汤灌进水囊带着——路上给我当饮料喝。”
张萌萌咬牙追上去:“谁担心你!我是怕你死半路没人赔我咸菜钱!”
三人连夜赶路。林子渊越走越快,玉佩热度随步伐加剧,胎记却泛起寒意。两种感觉在体内拉锯,让他额角直冒冷汗。
“停下。”剑无痕突然按住他肩膀,“魂力波动太强,再走你会昏过去。”
林子渊甩开他的手:“昏了就扛着走。清河当年剖心留玉,总不会是为了让我在路边打盹。”
前方山坳里现出残破石台,半截石碑斜插在荒草间。碑文被苔藓覆盖,隐约可见“归一”二字。
林子渊冲到石台前,将玉佩按在中央凹槽。青光暴涨,石台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半卷竹简。
“《双魂共生诀》。”剑无痕念出竹简标题,“记载如何平衡两股魂力。”
张萌萌一把抢过竹简:“我来读!你俩都闭嘴别添乱。”
她展开竹简,声音清脆:“双魂同源,需以剑引、药辅、阵固。剑宗剑意可导魂力,成仙观丹方可稳心神,归一阵法能定命脉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