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渊躺回厢房床上,眼睛闭着,耳朵却竖得比小白还直。屋外风声、虫鸣、瓦片轻响,全被他收进耳里。断剑搁在床头,锈迹剥落后剑身微震,像在和什么呼应。他不动声色,手指悄悄搭上剑柄,感知顺着剑尖往外探——东南角灌木丛后,那道人影还在。
张萌萌抱着断剑缩在隔壁榻上,眼皮打架,可剑贴着手腕暖烘烘的,怎么也睡不踏实。刚合眼没多久,耳边忽然响起低语,声音又轻又碎,像风吹过剑刃:“归一祭坛……东南三百步,枯井之下。”
她猛地睁眼,断剑静静躺在臂弯,剑身无光无声,仿佛刚才只是梦。可那坐标清清楚楚印在脑子里,甩都甩不掉。她翻身坐起,犹豫片刻,还是披衣推门去找林子渊。
小白蹲在厨房废墟边,鼻子耸动,从灰堆里扒拉出半张符纸,嚼得津津有味。刚咽下去,肚皮突然鼓胀,“噗”地喷出一团火星,正巧燎着屋檐茅草。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,映亮半边院子。
“小白你又吃符!”张萌萌冲出来拍它脑袋,顺手抄水瓢泼过去。
火势不大,几瓢水就灭了,可动静不小。屋顶黑影一闪,暗哨甲踩着瓦片想溜,却被火星映出轮廓。林子渊早等在树后,袖中甩出一道绳索,不偏不倚缠住那人脚踝,轻轻一拽,人直接栽进草堆。
剑无痕提剑赶到,剑尖抵住暗哨咽喉:“谁派你来的?”
暗哨甲闷不吭声,靴底却蹭着地面,想把沾灰的纹路抹干净。林子渊蹲下身,拎起他脚看了看,冷笑:“玉简上的图腾,刻在鞋底当护身符?你们主子真会省布料。”
张萌萌凑过来,盯着那纹路皱眉:“和库房玉简一模一样,内鬼果然是观里的人。”
林子渊松开绳索,拍拍暗哨肩膀:“走吧,回去告诉你主子,祭坛坐标我们知道了,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。”
暗哨甲愣住,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放走。剑无痕要拦,被林子渊摇头制止。人影几个起落消失在墙外,林子渊才转身对张萌萌说:“你梦里听见的,是不是‘归一祭坛’?”
张萌萌点头:“东南三百步,枯井下。剑灵说的。”
林子渊摸着断剑:“鸿青留的后手,总算肯开口了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忽然沉下来,“它还说了别的没有?”
张萌萌犹豫了一下:“它提了一句……清河未死。”
林子渊手指一顿,脸上笑意没变,眼神却冷了几分:“清河是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张萌萌摇头,“名字冒出来的时候,剑抖了一下,好像很激动。”
林子渊没再追问,转头招呼剑无痕:“收拾东西,天亮前出发。黑袍肯定在祭坛布好陷阱等我们,正好省得咱们找地方埋伏。”
剑无痕收剑入鞘:“你真信那坐标?万一又是鸿青的玩笑?”
“赌一把。”林子渊咧嘴,“反正咱们也没别的线索。再说了,黑袍要是真在那儿,说明坐标八成是真的——他们比我们更想找到魂核。”
小白叼着烧焦的符纸跑过来,往林子渊脚边一放,尾巴摇得欢快。林子渊捡起来看了看,符纸背面隐约透出字迹,拼起来是个“玄”字。
剑无痕皱眉:“又是玄天剑宗的标记?”
“未必。”林子渊把符纸塞进袖口,“可能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看见。走吧,趁月亮还没落,先去枯井踩个点。”
三人一狗摸黑往东南走,路上张萌萌忍不住问:“你干嘛放走那个暗哨?直接抓了审问不好吗?”
“审问太费劲。”林子渊边走边掏怀里剩下的咸菜干嚼,“他回去一报信,黑袍肯定全员出动守祭坛。咱们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,省时省力。”
“万一他们设的是死局呢?”张萌萌不放心。
“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,什么叫咸鱼翻身。”林子渊晃了晃手里的断剑,“这玩意儿炖完汤,脾气见长,见谁砍谁。”
枯井藏在荒院角落,井口盖着石板,爬满青苔。林子渊掀开石板,底下黑洞洞的,一股阴气往上冒。他丢块石头下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