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比分牌最终定格在3:2,他们这支由“自考生”组成的杂牌军,意外地战胜了以唐益为首的一众体育特长生。
终场哨声吹响的瞬间,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。紧接着,路武禹这边的孩子们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欢呼。他们冲进场内将路武禹,一次次奋力地抛向空中。
“赢了!我们赢了!”
“路武禹牛逼!”
欢呼声震耳欲聋。路武禹在空中张开双臂,闭着眼,享受着这仿佛触摸到云端的荣光。每一次被抛起,他都感觉自己挣脱了地心引力,挣脱了“福利院”和“自考班”的标签,他只是他自己,一个胜利者。
每一次下落,又被同伴们温暖而有力的手臂接住,那种被集体接纳和认可的感觉,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幸福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场边的紫余萍,在被抛到最高点时,咧嘴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,仿佛在用口型无声地说:看,我做到了。紫余萍也回以灿烂的笑容,然而,那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。
“砰!”一声巨响。
唐益一脚踹翻了场边的矿泉水箱,装满水的塑料瓶四散滚落。
他的脸色铁青,汗水黏着几缕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贴在额前,显得格外狼狈。那双总是带着傲慢和戏谑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几乎要溢出的羞愤与暴戾。
他身边那几个穿着名牌运动服的跟班,也个个面色不善,缓缓围了上来。
这场比赛的胜负,不仅关乎荣誉,更决定着谁能代表十一中去参加含金量极高的高中足球联赛。
对于唐益这样的体育生而言,一次联赛的优异经历足以在未来的履历上镀上一层厚金,为他申请名牌大学的体育特长生资格铺平道路,这背后节省的,是不下十万的联邦币。
而现在,这一切都被他眼中的一个“福利院杂种”给毁了。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奇耻大辱。
“走了,武禹。”紫余萍快步跑过来,一把拉住刚被放下的路武禹的胳膊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明显的恐惧和颤抖。她太了解这种富家子弟的德性,胜利的喜悦在这一刻被冰冷的现实迅速冷却。
狂欢的孩子们也终于意识到了气氛不对,欢呼声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,迅速低落下来,被一种不安的寂静所取代。
路武禹从同伴的肩头跳下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他能感觉到紫余萍拉着他的手冰冷而用力。他强行压下心中升起的不安,故作轻松地说:“怕什么,赢球还不让高兴了?”
他试图带着大家离开,但唐益一行人已经如同墙壁般,堵住了球场通往更衣室的唯一出口。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道道横亘在他们回家路上的栅栏。
“路武禹,可以啊。”唐益缓缓走上前,他的步伐很慢,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。他伸出食指,一下,一下,用力地戳着路武禹汗湿的胸口。那力道不轻,带着极强的侮辱性。“野狗就是野狗,踢球都他妈靠咬啊!”
路武禹的身体瞬间绷紧,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。胸口被戳中的地方传来阵阵痛感,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,是对方眼神中那种赤裸裸的轻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