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2日下午1点47分,伦敦,圣托马斯医院。
阴冷的秋雨敲打着重症监护室走廊外的玻璃窗,留下蜿蜒的水痕。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,总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。
张杰风尘仆仆地赶到,黑色冲锋衣的肩头还被雨水浸得深了一块。他站在IcU厚重的隔离玻璃窗外,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和监测线路,双目紧闭的华生,心头猛地一沉。
通过夏洛克的话,他预料到华生伤得不轻,但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。华生脸色惨白如纸,呼吸完全依赖呼吸机,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,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血渍。
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,成了这具躯体尚存生机的唯一证明,这绝不是普通的街头袭击能造成的伤害。
夏洛克就站在玻璃窗前,背脊挺得笔直,但那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锐利气场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的几乎要裂开的沉寂。
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长款大衣,但领口有些歪斜,头发也略显凌乱,眼神死死地盯着病房内的搭档,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。
“怎么会搞成这样?”
张杰走到他身边,“这才两天。”
夏洛克没有立刻回头,依旧看着华生,几秒钟后,才用一种干涩的语调开口,语速也比平时慢了很多,“去密德萨克斯大学……的路上。一辆厢式货车……故意撞击。下来六个人……训练有素。刀,还有……电击枪。华生……他推开我……”
他顿了顿,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这个简单的叙述都耗尽了力气,“……替我挡了四刀。脾脏破裂,失血性休克。医生说……还没脱离危险期。”
张杰能清晰地感觉到夏洛克平静语调下那濒临爆发的,混合着滔天怒火和巨大自责的情绪,华生对于夏洛克而言,远不止是助手或室友,那是他与社会与人性之间最坚实的锚点。
这个锚点,此刻正命悬一线。
“所以,”张杰将目光从华生身上移开,转向夏洛克,切入正题,“你到底接了个什么案子?电话里你没细说。”
他需要知道是什么把华生害成了这样。
夏洛克终于缓缓转过头,他的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,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在看向张杰时,重新凝聚起一种冰冷的光,如同野兽一般。
“一桩案子,”
他声音依旧低沉,但语速恢复了往常的快速,“表面是失踪案,实际上是……亵渎尸体案。密德萨斯大学的一名三年级学生,马克·怀特,上周五晚上离开学校图书馆后失踪。昨天清晨,一名环卫工人在汉普斯特德希斯林地边缘,发现他被倒吊在一棵橡树上。”
他描述案件时,那种仿佛在解一道有趣谜题的神态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,“腹腔被整个剖开,内脏……被摘除,手法……非常不专业,像是……徒手撕扯。躯干和四肢有多处……啃食痕迹。法医初步判断,是死后造成的。但最诡异的是……”
夏洛克声音压得更低,“现场几乎没有血迹。发现尸体的地方,不是第一现场。他是被放干了血,然后像一件展示品一样挂在那里的。现场还发现了一些……不属于现代仪式的、非常古老的符号刻痕,像是某种……献祭。”
食人、放血、献祭符号。
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,让张杰的后颈泛起一阵凉意。
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变态杀人案了,这案子透着一股邪门到令人作呕的宗教疯狂气息。
“你怎么会搅和进这种案子里?”张杰皱眉,这听起来就像是专门为招惹麻烦而准备的。
“苏格兰场束手无策,雷斯垂德私下找了我。”
夏洛克简短地说,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瞟向病房内,“你知道的,我向来对异常和挑战向来缺乏免疫力。只是没想到,这次的好奇心,代价是华生躺在这里。我们去大学,是想查马克·怀特失踪前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,特别是他参加的那个冷门的欧洲古代民俗研究社团。显然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