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个念头刚一浮现,就被他固有的审美和认知迅速过滤、塑形。
不写辫子戏。他对那个朝代以及其标志性的发型和服饰,有一种基于美学和历史观上的不喜。
在他看来,那并非中华文明最辉煌、最值得大书特书的篇章。那具体写什么?
他的思维如同精准的搜索引擎,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数据库中快速检索、筛选。
最终,一个独特的筛选条件锁定了他——中国历史上,那些真正做到(或史书记载接近做到)只娶一个女人的皇帝及其皇后的故事。
这个设定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和反叛性,与普遍的三宫六院形成鲜明对比。
它剥离了后宫争斗的俗套,将焦点更多地集中在特殊制度下的帝后关系、个人情感与家国天下的矛盾上。
是写“故剑情深”的汉宣帝刘询与许平君?还是写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明孝宗朱佑樘与张皇后?亦或是其他更冷门但同样符合条件的历史片段?
他不知道具体会选择哪一段,但他觉得这个切入点“很有写头”。
它像一道有趣的数学题,设定了一个严格的约束条件(一夫一妻),然后去推演在这个极端条件下,处于权力顶峰的男女,他们的爱情、权谋、孤独与坚守会呈现出怎样独特的形态。
这不同于物理定律的普适性,而是对特定历史情境下人性深度的某种探索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创作冲动,与他正在进行的量子引力研究相比,渺小得如同尘埃。
但此刻,这粒尘埃却在他心中投下了一丝微弱的、别样的光亮。
他笑了笑,将这个念头暂且封存于脑海的某个角落,如同存档一个备用的研究课题。
然后,他收敛心神,不再回头看那暮色中的紫禁城,迈步汇入长安街熙攘的人流与车流之中。
他的思绪,已经重新飘回了那些未完成的方程、待验证的实验,以及即将到来的奥运赛场。
故宫半日,如同一段奇特的间奏,而主旋律,终将回归科学与竞技的广阔天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