！对手扑上来，不是世界末日！用你的身体护住球，用你的大脑寻找空间！不是闭着眼睛一脚踢开！”
他猛地转身，目光扫过所有人，最后落在站在中圈附近、叉着腰微微喘气的张稀哲身上。“张！”塞蒂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回撤！像你在训练录像里看到的那样！回到这里！”他用脚点了点中卫身前的区域，“接应！组织！你是我的哈维！不是站在前面等球的影子前锋！”
张稀哲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，34岁的脸上刻着明显的疲惫和压抑的烦躁。他没说话，只是深深吸了口气，拖着步子向塞蒂恩指定的位置走去。每一步，都像踩在沉重的泥泞里。哈维？他望着远处模糊的球门线，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。他这把年纪，这把老骨头，还要在中超的肌肉丛林里当节拍器？塞蒂恩，你他妈真看得起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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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工体更衣室，赛后。浓重的汗味混合着失败的苦涩，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**
刚刚结束的主场首秀，0：1，输给了升班马成都蓉城。场面极其难看，所谓的传控成了后场无意义的倒脚，被对手凶狠的高位逼抢冲得七零八落。韩佳奇一次开门球的犹豫，直接被对方前锋断下打空门得手。那一刻，工体山呼海啸般的“还我侯森！”怒吼，几乎掀翻了顶棚。
塞蒂恩的复盘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，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伤口。投影仪的光打在白板上，反复播放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失误画面：恩加德乌惊慌失措的大脚解围，达万在逼抢下丢球，柏杨传球直接送给对手…最后，定格在韩佳奇那个致命的、近乎滑稽的失误上。
“看看！看看！”塞蒂恩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冰锥一样刺骨，翻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，“这不是足球！这是灾难！是你们对自己、对球迷、对这件绿色球衣的羞辱！”他指着韩佳奇失误的画面，“韩！你在想什么？艺术创作吗？门将，是进攻的第一发起者！冷静！观察！用你的脚把球安全地送出去！不是送给对手的礼物！”
韩佳奇低着头，双手死死地攥着膝盖上的毛巾，指节发白。替补门将侯森坐在角落，面无表情，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。
“还有你们！”塞蒂恩的目光扫过垂头丧气的后防线和中场，“传球路线呢？接应点呢？跑动呢？像一群无头苍蝇！我要的是三角形！是菱形！是流动的网！不是一堆散沙！”他的手指狠狠戳在代表张稀哲位置的图标上，“张！你的位置呢？我让你回撤组织！不是让你在场上散步！我需要你！球队需要你的大脑！你的传球！”
一直沉默的张稀哲猛地抬起了头。汗水浸湿的头发黏在额角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压抑了一整场的怒火和憋屈，如同火山熔岩般再也无法遏制！
“大脑？传球？”张稀哲的声音嘶哑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颤抖，他猛地站起身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！他从胳膊上狠狠扯下那枚象征着责任、此刻却重如千斤的绿色队长袖标，看也没看，“啪”地一声，狠狠摔在战术板前的桌子上！
“让我当哈维？！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，脖颈上青筋暴起，手指颤抖地指向塞蒂恩，又指向自己，“塞蒂恩！你看看我！看清楚！我他妈三十四了！不是二十四！在中超，在这个身体对抗的泥潭里，你让我回撤到那个位置，去当靶子？去让人撞散架？去当你的节拍器？！”
更衣室死一般寂静。所有人都惊呆了，连塞蒂恩都一时语塞，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措手不及。翻译僵在原地，不敢出声。
张稀哲胸膛剧烈起伏，环视着目瞪口呆的队友，目光最后落在桌面上那枚孤零零的绿色袖标上，声音陡然低了下去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凉：“我踢了半辈子球…不是来当…当个被人铲废的艺术品的。” 说完，他不再看任何人，撞开更衣室的门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，留下满室死寂和一片狼藉的士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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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工体主场，对阵山东鲁能。下半场七十分钟，比分1：1。**
空气粘稠得像胶水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