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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嚓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沉闷的骨裂声,在那一瞬间,竟然诡异地穿透了球场的喧嚣,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!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苏苏脸上那充满力量和兴奋的表情瞬间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取代,扭曲变形。他像一棵被伐倒的红松,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,身体在空中诡异地翻转了半圈,然后重重地、毫无缓冲地砸在坚硬的草皮上!翻滚,停止,蜷缩。
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左脚踝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那张总是带着戏谑笑容的脸此刻因剧痛而煞白,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。他试图抬头,但剧痛让他只能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,发出压抑不住的、野兽般的呜咽。
红牌!毫无疑问的红牌!裁判的哨音响彻云霄,直指那名呆若木鸡的凯尔特人后腰。
但这一切,都无法抚平基尔马诺克人心头的剧痛和愤怒。
队医冲进场内,担架紧随其后。凯尔特人公园球场陷入了短暂的、复杂的寂静,有主队球迷的嘘声,但更多的是基尔马诺克球迷愤怒的咆哮和绝望的悲鸣。
我冲到苏苏身边,跪在草皮上,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,看着他脚踝处迅速肿起的、触目惊心的紫色瘀伤。那个永远充满活力、永远在玩梗、永远像一团火焰的红毛壮汉,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着。
“苏苏…苏苏…” 我声音发颤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苏苏艰难地睁开眼,蓝色的眼眸里布满血丝,剧痛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,但他死死咬住嘴唇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痛楚:“南哥…靠…靠你了…干…干翻他们…” 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,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担架抬起他时,他挣扎着抬起头,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队友,最后落在我脸上,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,那声音嘶哑破碎,却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决绝:
**“散是十三星!聚是苏大强!基尔马诺克!永不降级!!!”**
吼完这句,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,颓然倒回担架,被迅速抬离了球场,消失在球员通道的阴影里。那团燃烧的红发,熄灭了。
更衣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苏苏的柜子敞开着,里面还挂着他那件沾着泥点的训练背心。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主教练斯特拉坎的脸像一块生铁,他沉默地踱步,最终停在我面前。
“江,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,“苏苏…回不来了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刀,刺破沉重的空气,“现在,你是队长。”
他拿起桌上那枚沾着泥点的深蓝色队长袖标,没有多余的言语,只是深深地、郑重地,将它套在了我的左臂上。帆布袖标压在臂膀上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重量。那不是荣耀,是责任,是悬崖边最后的旗帜。
“把苏苏的那份,一起打回来!” 斯特拉坎的声音不高,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队友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左臂的袖标上,那目光里有悲伤,有迷茫,但更多的是被绝境逼出来的、孤狼般的凶狠。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,眼神重新燃起火焰。
我抬起手,用力拍打着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,袖标上的队徽硌着手掌。没有豪言壮语,我环视着每一双眼睛,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:
“基尔马诺克!”
“吼——!!!” 更衣室瞬间被震耳欲聋的咆哮淹没!所有队员,像被点燃的炸药桶,用拳头捶打着胸膛、更衣柜,发出震天的怒吼!那吼声里,带着失去战友的悲愤,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,带着对生存最原始的渴望!
苏苏留下的火种,在这一刻,被彻底点燃!
下半场开场哨响。凯尔特人公园球场绿色的海洋依旧汹涌,但基尔马诺克深蓝的旗帜,在失去核心的逆境中,反而爆发出更加惨烈的光芒。
我奔跑着,左臂上的袖标如同燃烧的烙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