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晋怀脸上写满伤情之色,照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她认定一个人时,心硬得像铜墙铁壁般。
任何诱惑,要挟,温柔,一切手段好似都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心。
医生这时走了进来,看了两个男人一眼,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呃,你们谁是家属,需要签一下字,缴费……”
“我是。”霍晋怀与薄曜同时说的话。
医生愣了愣:“那……派一位代表签字交钱吧。”
薄曜拿过笔签字,出门交费。人一走,照月迷迷蒙蒙醒了过来。
霍晋怀走回她床边:“你人好点没有?”
照月撑着身子起来,唇色白如宣纸:“就是没有力气,头晕。”
霍晋怀拖来一张凳子坐下,嗓音很沉:“照月,你去孔雀岛的事情,我一直没有问你,今天可以说了吗?”
照月靠在病床上,看着自己扎着针的手背,眉眼微垂:
“薄曜一直在找他大哥飞机失事的黑匣子在孔雀岛上,被我意外得知后,我就去了。”
女人低弱的嗓音落到霍晋怀耳朵里,是凌迟他心的刀子。
他知道照月是为了薄曜,可在听见她亲口说出的时候,更难受了。
男人似兵败的王,溃逃的帅,挣扎许久也失败的阴谋家。
良久,他苦涩笑了出来。
这个女孩儿,是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妹妹,她为了薄曜都闹成那样,不要命了,他还坚持什么呢?
霍晋怀本想再坚持一次的,可还是在她的泪水里,还是选择了妥协。
他正要说“成全你”的话,薄曜站在门外叫住了他:“霍晋怀,你出来。”
霍晋怀给照月盖好被子,起身走了出去。
薄曜走到楼梯间,坐在楼梯台阶上,背影似沉闷的巨石。
他指尖夹着一根烟,抽到一半才说:“记得对她好点。”
霍晋怀站在楼梯高处,垂眸看着薄曜有些微乱的发:“你想说什么?”
薄曜长睫沾染失落的皑皑风霜,嗓音沙哑:“我说的不是人话,你没读过书?”
男人修长的手指根根朝下垂着,烟头无力滑落指尖:
“我说,让你这辈子对她好点儿。
不要总是让她在跟霍希彤之间忍气吞声受委屈。
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将人夺过去,就要有照顾,周全她一生的能力。”
霍晋怀淡漠的眉眼生了一丝波澜:“你这是,退出了?”
薄曜嘲讽一笑:“可把你给好着了。”
他偏过头看着楼梯口的霍晋怀,眸底漾着一汪水:“你知道我喜欢她什么吗?”
霍晋怀单手插兜里,亦看着他,等着他的答案。
“她爱山茶花,她是山茶花。山茶花花语是,你怎敢轻视我的爱?”
薄曜笑意深邃:“我爱的,是她暗藏温柔皮囊之下的那股疯劲儿。
隐忍里有磅礴,柔婉里坚韧,怎敢轻视?但我现在害怕了,她疯起来不要命。”
出身在定王台那样的家族,这样纯粹的感情,是他一生从未奢求过的事。
他尚且有权势,富贵,强悍的武力。
可照月有什么呢,孤女一个,无权无势,鸡都没杀过的人,她居然敢去跟容九周旋,敢登孔雀岛。
被这样的人爱过,此生已然无憾。
霍晋怀忽的开始认真打量起薄曜,薄曜行事素来嚣张狂妄,言语带刺毒舌不饶人。
今日说起照月,眼里有化不开的柔与惧,似一汪温热翻滚的泉水。
他神情里泛起一丝不解:“你费尽心思,宁愿得罪霍家也不愿放手的人,怎在她为你登孔雀岛后就突然放弃了?”
薄曜眉心蓦的拧紧起来,风霜遍布的眼,漫过汹涌的暗流,他没有直接回答霍晋怀。
男人挑起眼梢,神色狠厉起来:
“她是我一点一点修剪,骂过,摔打过,用心栽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