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沐渔在杏花村住了下来。
村委会特地腾出了一间朝阳的客房,桌椅床铺都是新置办的,虽然简朴,倒也干净整洁。
张文雄更是下了死命令,任何人不得在乔沐渔工作时去打扰,村里的熊孩子们也被家长们三令五申,不准靠近那片区域。
李烙木成了乔沐渔的专职“联络员兼跑腿的”,每天一大早就守在客房外,听候差遣。
乔沐渔也不客气,一会儿要村子的详细地形图(虽然他自己也在用专业仪器测绘),一会儿要了解村里老建筑的风格制式,一会儿又让李烙木去搜集周边地区有名的古庙宇资料。
李烙木忙得脚不沾地,却乐在其中,感觉自己参与了一件天大的事。
乔沐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废寝忘食地工作着。他面前摊着巨大的绘图板,旁边散落着各种型号的铅笔、量尺、以及那份李烙木整理的“土地爷喜好报告”。
他时而低头疾书,时而皱眉沉思,时而又会起身,走到窗边,远眺村外那座小山和山脚下的泉眼。
那份报告,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。起初他觉得荒诞可笑,但看得多了,反而品出些许不同的意味。
尤其是“神泉”的出现和试验田的奇效,让他不得不承认,这个杏花村的土地爷,似乎真有那么点“不凡”。
他开始尝试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理解所谓的“神性”——那或许是一种与自然和谐共生、庇佑一方水土的朴素信仰。
三天后的傍晚,乔沐渔终于走出了房门,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,头发也有些凌乱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他通知李烙木,召集张文雄和村里几位主事的老人,说初步设计方案出来了。
消息一传开,村委会的小会议室里立刻挤满了人。
除了张文雄、李烙木,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,连何老三也恰好在村里查看场地,闻讯赶了过来。
乔沐渔将一大卷图纸在会议桌上摊开。
那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彩绘效果图。
只见图纸上,一座崭新的庙宇拔地而起,飞檐斗拱,雕梁画栋,气势恢宏又不失古朴典雅。
庙宇主体结构采用深棕色的木材,屋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琉璃瓦,在夕阳的余晖下(效果图的背景设定),泛着沉稳的光泽。
庙门两侧,各蹲着一尊威武的石狮,门楣上“杏花土地神庙”六个大字苍劲有力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庙宇后方,巧妙地引了一股细流,在庭院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池,池边点缀着奇石青竹,意境悠远。
“哇——”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叹。这庙宇,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气派,还要漂亮!
张文雄激动得脸都红了:“乔设计师,这……这就是我们土地爷的新庙?太好了!太好了!”
李烙木更是看得两眼放光,他觉得这庙宇简直就是神仙居所,心中对乔沐渔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然而,何老三却皱起了眉头。
他干了一辈子仿古建筑,眼光毒辣。
“这设计图确实漂亮,甚至可以说惊艳,但……“乔设计师,”何老三沉吟道,“这设计,怕是有些地方不太好实现啊。您看这斗拱的层数和出檐的深度,对木料的要求极高,而且工艺复杂。还有这庭院里的引水,咱们这地势,怕是……”
乔沐渔推了推眼镜,神色不变:“何师傅是行家。这套设计方案,确实对材料和工艺有较高要求。”
“我选用的是宋式建筑风格为蓝本,加以改良,力求体现古朴庄重之感。
斗拱部分,我已经计算过承重和结构,选材上可以用上好的硬木,比如榉木或者楠木。
至于引水,我勘察过地形,神泉水位略高于庙址,完全可以利用高差自流引水,只需铺设暗管即可。
这不仅能增加庙宇的灵动之气,也暗合了土地爷‘神泉显圣’的事迹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:“我的设计,向来只考虑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