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女在逃。
她不敢走公路,像只受惊的野兔,专挑崎岖的山林小径亡命狂奔。
肺部火烧火燎,每一下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那股煌煌神威如跗骨之蛆,依旧在神魂深处隐隐作痛。
一口气冲出几十里,直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彻底消失在感知中,她才敢脱力地靠在一棵老树上,像破风箱一样剧烈喘息。
她从随身的布包里,颤抖着摸出一个通体漆黑的瓷瓶,倒出几粒散发着浓郁腥臭的丹丸,看也不看就囫囵吞下。
丹药入腹,一股阴冷的力量化开,暂时压制住了神魂的刺痛。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两团病态的潮红,随即喉头一甜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
她俯下身剧烈地咳嗽,吐出一口口带着黑色血块的淤血,溅在落叶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微腐蚀声。
就在这时,一个冰冷沙哑,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,仿佛一根冰锥,狠狠刺入她的脑海。
“废物。”
蝉女浑身猛地一僵,伤势带来的痛苦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。她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污,噗通一声单膝跪倒,将头深深埋进泥土里。
“属下无能,请吾主责罚!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那个新生神只……他、他比我们预估的要强出太多!”
脑海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弄:“强?他只是占了地利。在那一亩三分地上,他就是绝对的主宰。你竟然选择用术法去动摇他的根基,这是何等的愚蠢。”
“属下知错!”蝉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额头死死抵着地面,不敢动弹。
“静心堂被官方端了,王志明殉道。你又打草惊蛇,落得个重伤而回。江海市这条线,废了。”
那声音平铺直叙,却透着森然寒意,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。
蝉女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她知道,任务失败,自己将要面临的后果有多严重。
“不过……”那声音话锋一转,“你也不算全无用处。至少,试探出了他的行事风格。堂皇正大,刚猛霸道……有趣,真是有趣。”
“他……他不像一个新生的土地神,”蝉女抓住机会,鼓起所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判断,“更像一个……一个从沉睡中苏醒的古老存在。”
不知何处的密室中,黑玉金蟾雕像那对漩涡般的眼眸,幽幽闪动了一下。
“你的任务,变更。”
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放弃直接针对神只。去动他的信徒。神的力量源自信仰,只要让他的信徒产生动摇,甚至背弃他,他的根基,自然会不稳。”
“信徒?”蝉女愣住。
“那个叫杨关道的市委书记,是他的重要信徒,此人身负一地气运,本是上佳的祭品。但‘苍龙’那群走狗已经盯上了我们,动他,风险太大。”
“那……我们的目标是?”
“他的孙子,杨国富。”那声音不容置疑,“一个孩子,戒心最弱。不必杀他,那会引来官方最疯狂的报复。”
“我要你,在他身上,种下‘坏空之咒’。”
“此咒无形无相,不会立刻要命。它只会像水蛭一样,慢慢吸干他的气运和生机,让他从一个健康的孩子,变得体弱多病,夜夜噩梦,最终痴傻癫狂。”
那声音顿了顿,带着一种残忍的笑意。
“当一个神明,连自己最虔诚信徒的血脉至亲都保护不了时,你猜,那份虔诚的信仰,还能剩下几分?”
蝉女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。
好毒!好绝的计策!
这简直是从根子上挖墙脚!杀了杨关道,只会让他成烈士,激起官方同仇敌忾。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变成一个谁也治不好的痴呆儿,日夜受尽折磨,他的信仰只会一天天被磨损,最终化为对神明的怨恨和诅咒!
“属下明白!”蝉女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残忍,“属下保证完成任务!我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希望,一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