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挥部的通讯频道里，静默了片刻，才传来另一个小队沙哑的声音。
“指挥部，这里是‘湖底’，祭坛已摧毁。”
那边的队员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更低，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
“我们在基座下面的淤泥里，发现了一节……巨大的脊椎骨。”
“扫描显示，它不属于任何地球上的已知生物。”
“这东西……太大了。”
十三处节点，在同一时间被利落地拔除。
他们成功了。
不只是因为神只指引的精确位置，和那些克制邪祟的特种装备。
更重要的，是每个人胸前，那枚由土地爷通过护身符赐予的一丝“香火庇护”。
这丝庇护并不强大，却像一盏在狂风中摇曳的油灯，始终不灭。
它稳固着队员们的心神，让他们在直面那些扭曲可憎的怪物时，还能守住最后一道防线，扣下扳机。
……
郊区别墅，地下密室。
钱坤面前那尊黑玉金蟾雕像，愤怒的红光已然褪去，代之以一种死寂的灰败。
突然，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一道裂痕，从金蟾的头顶，径直蔓延到了基座。
紧接着，咔嚓，咔嚓……
第二道，第三道……足足十三道裂痕，如狰狞的伤疤，布满蟾身。
“噗！”
钱坤猛地喷出一大口污血，色泽暗沉，腥臭不堪。他感觉有十三根无形的尖针，狠狠扎进了他的神魂深处，疯狂搅动。
他精心布置，耗费了金蟾会江海分舵数年心血的“十三阴门阵”，就这么被连根拔起了！
一个晚上！甚至不到半个晚上！
这根本不是对抗，是碾压。
“吾主……救我，吾主……”钱坤瘫倒在地，浑身抖得像筛子，涕泪横流。
“废物。”
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虚弱，却饱含着无尽的怨毒。
“本座……小看他了。他不是什么狗屁新神，他……他是一个懂得战争的古神！”
“事已至此，退无可退。”
那声音停顿了片刻，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。
“钱坤，本座给你最后一个任务，也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。”
“什么任务？吾主您讲！属下万死不辞！”钱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疯狂磕头，额头在冰冷的地板上撞得砰砰作响。
“那个土地神的神域在杏花村，如今固若金汤。他的爪牙是杨关道，有国运护体，难以撼动。”
“但是，他的根基是什么？”
“是信徒！”古老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丝癫狂，“是那些为他提供香火的愚昧凡人！”
“我要你，动用我们所有的力量，集结所有还能动的‘会众’和‘鬼仆’，不惜一切代价！”
“血洗杏花村！”
钱坤浑身一震，整个人都僵住了，眼中闪过一丝骇然。
血洗杏花村？那可是土地神的神域，是龙潭虎穴！这跟主动送死有什么区别？
“吾主……这……”
“没有退路了！”黑玉金蟾中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，“他毁了我的阵法，我就毁了他的根基！他敢在本座的地盘上撒野，本座就要在他的神庙前，用他信徒的血，来举行一场最盛大的祭祀！”
“杀光他们！一个不留！用他们的血肉和灵魂，来修复本座的伤势！”
“这是命令！”
钱坤脸上的恐惧，慢慢被一种扭曲的疯狂所取代。
他知道，自己没得选。
要么在土地神接下来的清算中，像一条野狗一样被不明不白地弄死。
要么，就赌上一切！
“遵命……吾主！”
他挣扎着站起来，擦掉嘴角的血迹，眼中的血丝根根迸现。
他走出密室，拨通了一个个加密电话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