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纸币加起来不到五十块——
必须赶紧找地方住,还得找份活干,不然再过两天,她就得睡大街了。
她咬咬牙,鼓起勇气朝着一个穿蓝色制服的人走过去,那人胸前别着“工作人员”的牌子,正不耐烦地对着一个旅客嚷嚷。
谢清瑶声音沙哑,还带着点怯生生的颤音:
“同志,请问…附近有没有便宜点的住处啊?”
工作人员头都没抬,手往广场外一指,语气冲得很:
“那边棚户区,全是小旅馆,自己找去,别在这儿挡道!”
棚户区?
谢清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子,屋顶歪歪扭扭的,有的还盖着塑料布,跟远处那些亮着玻璃幕墙的高楼比起来,简直像两个世界,刺眼得很。
她攥紧背包带子,心里清楚——
没有退路了。拖着灌了铅的腿,背着瘪瘪的行囊,一步一步朝着那片低矮的区域走。
越往里走,环境越差,狭窄的巷子只够一个人过,脚下全是污水,踩上去“啪嗒”响,路边堆着发霉的垃圾,苍蝇嗡嗡地绕着飞,空气里飘着一股劣质煤球和烂菜叶子混合的怪味,呛得她直咳嗽。
两旁的房子都是用砖头、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棚屋,窗户上伸出密密麻麻的晾衣竿,挂满了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风一吹,像招魂幡似的晃。
她一走进来,就有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——
几个蹲在门口刷牙的男人,嘴里叼着牙刷,眼神赤裸裸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,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,看得她心里发毛,赶紧低下头,加快了脚步。
走了快半个钟头,终于在最里面的一条黑巷子里,看到一家挂着“招待所”牌子的小店。
牌子油乎乎的,上面的字都模糊了,门口还堆着几个空啤酒瓶。
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,耷拉着眼皮,嘴里叼着根烟,看到她过来,上下扫了一眼,懒洋洋地问:
“住店?”
“嗯…要最便宜的…”
谢清瑶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。
“通铺,十五一晚,跟四五个人挤一块儿。单间,三十,就一张床一个桌子。”
老头吐了个烟圈,语气没什么起伏。
三十块?
谢清瑶摸了摸口袋里的钱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——
这钱是乔震唯一的遗产,她有点不舍得花,一晚上就要花掉这么多。
可通铺…她一想到要跟几个陌生男人挤在一个屋里,就浑身发怵。
“那…要单间吧。”
她咬着牙说。
老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,扔在柜台上,“三楼最里头那间,先交三天押金,九十块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