劝她换辆好车,她总说“老速腾开习惯了,省油又方便”,怎么劝都不听。
每天除了工作,她几乎没别的事。
集团顶层的主席办公室,厚重的实木门一关上,就像隔出了另一个世界。
有天晚上十点多,秘书路过办公室,看见里面还亮着灯——
谢清瑶没看文件,也没开视频会,就坐在办公桌后,手里拿着个相框。
秘书后来跟相熟的同事说,那相框是拼的,左边是个穿军装的男人,笑得特别灿烂,应该是谢总的丈夫;
右边是个画出来的小女孩,扎着俩小辫子,眼睛圆圆的,一看就是用心画的。
那天晚上,谢清瑶就那么坐着,窗外是城市的霓虹,流光溢彩,办公室里只开了盏落地灯,暖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显得特别孤单。
她伸出手指,隔着玻璃轻轻摸照片上男人的脸,又慢慢滑到小女孩的笑容上,指尖微微发颤。
“老乔……宝宝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,带着点哽咽,“外面好热闹啊,他们都叫我‘铁娘子’,说我厉害……”
她顿了顿,嘴角扯出个苦笑,眼泪没忍住,砸在相框玻璃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
“可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铁娘子……我就想做个普通的妻子,下班回家能给你留盏灯;
想做个普通的妈妈,能抱着宝宝给她讲故事……”
她摘下眼镜,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那些被她藏在心底的痛,像潮水一样涌上来——
乔震牺牲时的撕心裂肺,女儿没能睁开眼睛的遗憾,那些在出租屋里抱着照片哭到天亮的夜晚,那些在创业低谷时差点撑不下去的时刻……
哪有什么天生的“铁娘子”,不过是把脆弱藏起来,给自己穿了层硬铠甲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擦干眼泪,重新戴上眼镜,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沉静锐利。
她将相框小心地放进抽屉最里面,锁好,然后拿起桌上那份博鳌生命养护中心的升级方案,认真看了起来。
灯光下,她的背影挺得笔直,像风雪里的青松,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脆弱。
光环是别人给的,伤痛是自己扛的。
路还得继续走,为了乔震那句“好好活下去”,为了“用科技守护生命”的承诺,她必须是那个无坚不摧的谢清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