啦”炸着,空气里混着硫磺的呛味、家家户户炖肉的油香,还有炸丸子、炸耦合的焦香,一吸全是过年的味儿。
镇中心那栋三层小楼,看着有些旧,墙皮都掉了点,但窗户擦得锃亮,屋里亮着暖黄的灯,一看就是收拾得利落的人家——
这是杨建设的家。
客厅里,春晚正放着热闹的小品,声音调得不高不低,刚好盖过碗筷碰撞的声儿,当个背景音正合适。
可餐桌上的阵仗,却比春晚还让人挪不开眼:红烧排骨裹着亮闪闪的酱汁,油焖大虾红得跟过年的灯笼似的,清蒸鲈鱼躺在盘子里,鱼眼还亮着,旁边摆着几盘清清爽爽的时蔬,最中间是一大盆鸡汤,热气腾腾的,飘着金黄的油花。
郑淑芬系着花围裙,手里端着最后一盘饺子从厨房出来,脸上笑开了花,嗓门也亮:
“小宇!快洗手!吃饭了!再磨蹭菜都凉了!”
话音刚落,二楼楼梯传来脚步声。杨宇下来了,穿一件灰色羊毛衫,配条休闲裤,身姿挺拔,脸长得清俊,架着副无框眼镜,一看就是读书人。
他刚从国外顶尖实验室赶回来,行李箱还在门口放着,脸上带着点长途飞行的倦意,但眼睛亮得很,透着股搞科研的人特有的锐利劲儿。
“妈,爸。”杨宇笑着打招呼,声音温温和和的,“做这么多菜,您受累了。”
“累啥!”郑淑芬赶紧把饺子放桌上,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,
“你一年到头回不来一趟,妈高兴还来不及呢!快坐快坐,尝尝这排骨,我炖了一下午,烂糊得很,一咬就脱骨!”
杨建设坐在主位上,手里夹着支烟,烟雾慢悠悠往上飘。
他抬眼瞅了瞅儿子,脸上没什么表情,就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应了。
家里一向这样,他话少,跟个闷葫芦似的,啥事儿都藏心里。
杨宇洗了手,在父亲旁边坐下。郑淑芬立马拿起公筷,不由分说就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:
“快吃!我看你在国外肯定没吃好,都瘦了!”
“妈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杨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,还是听话地夹起排骨咬了一口,眼睛亮了亮,
“好吃!妈这手艺,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
“那可不!”郑淑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又夹了只大虾放进他碗里,
“再尝尝这个!你爸今早天没亮就去市场挑的,活蹦乱跳的,新鲜着呢!”
